辛平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青生差点被呛到,诧异道:「谁他妈告诉你我喜欢了。」人倒是离开了自行车,倚在墙上,很好笑地点了一支烟,懒懒地说:「我没有那个心思。」
辛平:「……」
张青生继续说:「要是真追到他了,玩心不死,我岂不是要被他给弄死。我挺惜命的,也不想收心,现在挺好的。」
「你的暧昧对象很多。」辛平强调。
「我都很上心。」张青生笑着,「行了,别试探了,我不会对他下手的。我对自己的生活都不负责,还对感情负责,真的很好笑。」
可辛平料定了,定定地看着他,张青生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心里有道声音逐渐明晰。
只是对符楼,我确实心动过。
但谁说心动就代表着必须爱呢?人是可以权衡利弊的动物。
「我还约了人,你们玩得开心。」
语毕,张青生就蹬车离开了。
他一直在清醒地对待生活中的很多事,即使在外人看来,那不是个正确的答案,但他乐在其中,唯独对符楼,张青生发现自己做不到,不情愿,不想爱。
爱会让唯一值得庆幸的清醒都变得无足轻重。
……
酒馆内,符楼唱完了一首,正要下台,艾琼没有应他的招呼,继续低头弹着吉他,调子却是他不怎麽熟悉的生日快乐歌。
符楼一怔。
後门猛地打开,辛平先是探了探头,见到灯光照耀下的寿星才笑了笑,他怀里有一捧花,单手推着放置三层蛋糕的小推车走出来,有点跑调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符楼眨眨眼,有些茫然,这时有人掀开了正门的珠帘,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凌乱碰撞,像是一首轻缓情歌的前奏,在人声响起的前一刻,他携着屋外湿热的风,微微抬起脸,扬声道:
「生日快乐!」
赫然是孟北。
符楼看着他,肩膀被辛平环住,带到蛋糕前。
接下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等到他终於回神,自己的脸混乱中被人涂了好几道奶油,送他的礼物全堆在沙发上,一些人闹完就去了舞台唱歌,孟北这活跃气氛的好手自然也加入其中。
其馀客人则走了,他问了艾琼才知道,原来十点半後,这里就被孟北包场了。
符楼和辛平并排坐着,孟北在唱情歌。
他的音色本就低沉而性感,唱起情歌来,一如人般爽朗,孟北唱歌好听,句句在调上,透出来的味却有种不经情爱的清透——
简单来说,就是他在烘托酒馆内的欢快气氛。
「十几年前的情歌。」辛平道。
「……」符楼置之一笑。
没想到孟北还是个情歌小王子。
「我实在是跑调,但你不上去唱吗?」辛平怂恿着他,撞了撞符楼的胳膊,「你可是寿星。」
「唱,只是不是现在。」
符楼借来了艾琼的吉他,手指拨了几下音,这点声音在铺满嘈杂歌声的小酒馆内,连丁点涟漪都激不上来,但再抬起头时,孟北已然走到他跟前。
「许愿了吗?」他问。
「今天是个好日子。」
符楼抱着吉他,弯了弯眼:「你觉得呢?」
第46章无谓
「……」
就在符楼预感这一场冲突无法避免的时候,孟北弯下腰捡起漱口杯,重新续了水递给他,而他心有顾虑,慢吞吞地接过,却惹得对方轻轻一笑。
符楼眼睫微动,随即转过身,水龙头细小的水流冲刷着半途掉了坨牙膏的牙刷毛。
「符楼,你得清楚,」孟北步履沉稳,站定在他的身後,「当初你来这不是因为我一定要让你证明什麽,古同离沧海并不远,你的决心,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待够时间离开。」
「我为什麽要那麽做?」符楼问。
孟北被问得一愣,说:「因为那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