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姑娘,你这可就血口喷人了!」
听到周围人帮忙辩驳,老头儿摸出茶壶,咬着壶嘴昂了头,神色得意地细细品了起来。
季云姝捏着拳憋了一肚子闷气,紧抿着唇角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怎麽就没好处,你不是从大家手中捞了银钱麽?」
「什麽意思?」
老头儿喝茶的动作一顿,见周围人突然低下声窃窃私语,他放下茶壶,回头看向勾唇浅笑的江澜音,豆圆的眼珠轻转,他打着迟钝道:「姑娘这话什麽意思,老朽。。。。。。听不懂。」
江澜音垂眸轻笑,转身走向了小货郎匆忙间丢落在人群外的货担,抬手拍了拍箱囊上的扁担道:「它已经卖空了,不是麽?」
老头儿神情僵了僵,偏了瞳眸提声道:「那。。。。。。那是小货郎运气好,遇着了好客人,与老朽有什麽关系!」
江澜音挑了挑细眉,顺着地面一圈果皮壳屑踱步道:「确实是遇着了好客人,满担的瓜子果仁,不过是一个故事的时间便全卖完了。。。。。。」
江澜音抱臂看向老头儿道:「老人家的故事,功不可没呀!」
还未反应过来的听众疑惑道:「这小货郎卖东西,和这老头什麽关系?」
江澜音在人群里看了一圈,见到一个面熟的大叔後,走过去问道:「大叔,我若没记错,您前些日子,也听过这位『消息灵通』的老人说起过京郊村中醉汉的事情吧?」
「听过听过!那个喝醉了酒进了猪圈的傻汉儿!」
一提起旁的八卦,周围没听过的人顿时好奇起来。这位大叔眉飞色舞道:「就是京郊的一个傻汉,前两天喝了醉茗楼的『七日醉』,然後醉得连猪和自家婆娘都分不清!在猪圈里抱着猪亲热了一宿!」
「真的假的?」
「那是肯定真啊!老头儿编这故事干啥子!」
大叔这头刚肯定完,另一头就有个年轻人察觉出不对道:「京郊谁家啊,我是东头的,咱们那边没听说有这回事。而且醉茗楼那『七日醉』一壶得四五钱,咱这些干粗活的,哪里舍得喝!」
人群中沉默了一瞬,紧跟着一片嘶声疑惑,一直站在前排的几人怀疑地看向老者,开始思考他所讲传闻的真假。
有人向老头儿提问道:「老头儿,你说的这醉汉是哪个村的?」
「这。。。。。。老朽也是从别人处听得,他具体住哪,老朽怎麽知晓?」
老头儿将茶壶收入随身的包袋中,收了东西便准备推开人群离开:「老朽想起还有些活儿要去做,走了走了!」
「等等,刚刚还闲着聊天,这会怎麽突然又有了急事?」季云姝伸出手中甘蔗横在了老头身前,拦着他扬眉笑道,「我怎麽觉得,你是心虚想逃跑呢?别急,这位姑娘话还没说完,等她说完,咱们再算帐。」
季云姝越过老头,看向正站在他身後的江澜音,修长黛眉对着她挑了两下。
季云姝还是像过去那般活泼,江澜音笑了笑转到老头身侧问道:「老人家,你认识这货郎麽?」
「不认得!」老头很快否认道,「老朽不过是在这与人闲话,他担着货路过,哪里识得!」
江澜音回头看向货郎,货郎也低着头摇道:「我就是刚好路过,顺便听大家闲聊。」
「这样啊,上次老人家在街口说那醉汉的事,你刚好也在一旁卖炒货,我还以为你们认得。。。。。。」
老头看向江澜音摆手道:「凑巧而已!这里这麽多人哩,好些个之前都来听过老朽说事儿,这小货郎也不过是刚好遇着了!」
「是麽?」江澜音瞥了眼老头儿身上挎着的布袋,转到货郎身前打量道,「看来老人家与这小货郎着实有缘,就连身上的布袋都与他的衣服出自同匹布料,缝合的针法竟也相同,这可真是投缘!」
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霎时落在了老头和小货郎身上。
老头儿看了眼货郎的衣物,立刻瞪着眼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布袋。
看着他的举动,江澜音眯眸笑了一下,两人之间究竟是否有关系,已无需再多言。
「好啊!你这老头和这个小货郎竟是串通的!」
有些人看出了问题,却又想不通其中关窍。方才站在江澜音身侧的青年倏然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编故事吸引大夥来听,然後让这小货郎趁机来卖炒货!看你们二人面容也有几分相似,想必定有血亲关系!」
青年的话一嚷嚷出来,周围的人顿时明白了,叫嚷着涌上前,找老头儿和那小货郎理论。
江澜音扭头看向那个反应极快的青年,一身朴素白衣,面容倒是清秀俊朗。见江澜音望向他,他手忙脚乱的将手中拿得字画收拢入怀中,空出双手腆着笑,十分有礼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