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
导致分开的只有两个因素,一个外界,一个自身。
而方宛安许下承诺,说永远都不会分开,从自身上杜绝这一因素的出现。
权玄对于一个小屁孩说出口的话保持沉默,即使方宛安是认真的情况下,他也不相信。
十七岁的方宛安会想着永远,二十七岁的方宛安或许会想着麻烦,毕竟七岁到现在就变得不一样了。
时间能改变的太多,随後,权玄又想到,他们确实是分不开,除非执意斩断,不过这是最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方宛安的命太重要了,方知不会同意,秋瑶也不会。
权玄扯下发带,长发遮住半边脸,因为剧情而变化,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脸上,他们又抱在了一起,不过这是一个伤心的拥抱。
泪花无声地滴在另一人的肩膀上,黑色布料看不出被水浸湿的异样,就像流泪的人说不出口的话。
权玄指尖缠绕着一抹发丝,用发尾扫扫方宛安的脖子,在对方擡手挠痒痒时,轻飘飘道:“永远都不会发生。”
方宛安停下动作,学着镜头中的人也偏头看向身边人。
在方宛安疑惑的眼神中,权玄缓慢说出未来的事,“我有九世的时间陪你,最後一世,你会成神。”
不过这九世都会英年早逝,这就是反噬的後果,最後才会出现好的结果。
许多人往往都等不到好事发生就引来破口大骂,第十世也因为这一举动而改变,成为最低贱的生物。
没有一面镜子能明确看到未来,每一个人都只能看到当下,是好是坏就能从言行举止中得知。
方宛安想要伸手抓住捣乱的未知物品,却不知从何下手。
权玄是枝头上吸引人的花,而方宛安站在地面上,即使内心疯狂想要得到,也没有一个方法得到。
直到一阵风把花吹下来,送到方宛安手中,他才能真正握住。
方宛安在还留有一丝痒意的地方,用指腹轻轻摩擦,想要温热变得火热起来,仿佛这样权玄就没有离开过。
即便再努力,也无法留住。
方宛安悄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同时还有些酸胀,他没有办法能真正把权玄留下。
他抠着手指,有些紧张问道:“如果我不想呢?”
权玄用胸前的头发扎了一个麻花辫,靠近方宛安那一侧的还垂直在空中,在中间拉上了一道帘子,只能从缝隙中看到对方。
手一松开,没有被绑住的末尾又散开,权玄玩够了就重新扎好,直白道:“那你会死。”
隔开视线的头发被拿开,方宛安看不到权玄,脑海却出现了他眼中的冷漠。
方宛安低头盯着地板,喃喃道:“你不救我吗?”
“不救。”权玄不能替别人做决定,就算是方宛安也不行。
原来还有人不喜欢永远活着。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方宛安听到了还是有些难过,继续追问道:“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伤心?或许会吧,毕竟也相处了这麽多年,他与方宛安的羁绊越来越深,像是亲手养大了一个孩子。
权玄视线停留在方宛安的指尖上,指甲边缘出现一小块凸起,在内心犹豫不决,最後还是无法忍受,上手把那处异样扯下来。
倒刺连接着皮肉,在拉扯过程中,表面的皮越陷越深,直到把肉也拽起来。
“流血了。”方宛安用酒精在指甲剪上擦拭干净,消毒过後才竖起手指凑到全屋最亮的地方。
小心剪下沾着鲜红血的倒刺,隐隐作痛的地方流出新鲜血液,方宛安对着伤口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