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找到了吗?」安野回头问陆桥河。
「没有。」陆桥河耸肩。
「他身上还有绳子的勒痕。」秦淮站起来准备脱掉手套,「凶手不但要带张椅子进来,还要带绳子,作案工具真多不是吗?」
「等等。」安野唤住秦淮,「手借我我用一下。」
他拉着秦淮的手腕挪搡着男尸的手,手腕处有一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口子。
「这是什么?」安野问。
「伤口……」秦淮嘴角抽搐。
「既然都决定一刀开膛,还有必要在手上弄个放血的口子吗?」陆桥河也不解。
「或许真的是拷问。」安野皱眉,「他让死者游离在无止尽的死亡恐惧之中,明显是想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如果我们能知道他要的答案,那就离他不远了……」
「哈,小野妹子对关键细节永远那么敏感,这洞察力,啧啧,我果然最爱你了。」陆桥河抛媚眼,勾起嘴角邪笑。
「你这人都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秦淮望过去,眼里满是敌意。
「不要吃醋嘛,如果你哪天也有小野妹子的实力,我也会对你着迷噢!」陆桥河轻佻地眨眼,丝毫不介意秦淮的攻击。
「嘶……」秦淮全身汗毛都起来了,他识趣地不再和那人说话,真是不可理喻的人!
突然,外面传来尖锐的呼喊声:「喂,里面的警察啊!我看见那个杀人的长什么样啦!快来问我、问我啊!」
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唯一目击者。
【4】拾金者
「不要拦着我啊!让我和你们的负责人说话!我真的看见他了,看见他了好不好!」目击者强硬挤入缝隙,手伸得老长。
他的大嗓门早就惊动了上上下下,这栋楼层的居民纷纷探下身侧目,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
「让他进来。」安野拉开门,对着驻守警员说。
「可是……」他们认为这人完全是无理取闹,报假警、提供假供词,闹事之人在金都从来就不少。
「嘿嘿,你们头都说让我进去,还不闪开?」他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一口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有些搞笑。
「啧。」陆桥河站在安野身后,摸着下巴打量此人。拖鞋加沙滩裤,上面一件破烂汗衫,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可仔细看,他带着一块手表,这块手表呈规则的八角形,八个角上分别有八颗装饰性的螺丝,粗狂急剧男性气息。或许别人不知道,但陆桥河清楚的很,皇家橡树,不会错的……
「桥河,你今天没用古龙水吧。」安野吸了吸鼻子。
「没……」陆桥河才不会说是早上来不及了……
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这么热的天,在眼前这名男子却闻不到一丝汗水味。淡淡的男士香水香弥漫在空气之中,不浓不腻,视感觉非常舒适,却很容易让人忽的香气。
「让他进来。」安野再次发出声音,这下守门的几位警员也不得不放行了。
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后,看到地板上的尸体立即变了脸色,随后感觉到脚趾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浸没后低头一看,一声惨叫惊天动地。
「啊——」他几乎跳了起来,一瞬间退到大门,后背紧紧贴着门框,「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秦淮揉揉发胀的额角,他最讨厌别人大声尖叫,特别是这种完全没有内涵的高分贝噪音。
「你别怕,他都死了嘛。」陆桥河好笑地看着他。
「死、死了?」男子如梦初醒,「对对、对啊,他死了……」
「你说你看见了凶手?」安野来到他身边,低声询问。
「嗯、嗯。」男子似乎平静了些,可他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尸体,不断地大声吞口水。
「能形容下当时的场景吗?」安野观察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面部变化。
「他、他……戴了顶帽子,蒙着面,浑身是血……」男子做出作呕的动作,话还没说完便像厨房冲去,夸张地呕吐起来。
陆桥河无言地摇头,秦淮则露出一丝讥笑,他们一致表明这人就是胡说八道,一点价值都没有,哪里看到了什么凶手?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吧!
两人对继续盘问下去毫无兴趣,回到尸体旁边继续研究凶手的作案方式。
安野借用死者家的饮水机倒了杯水,递给躲在厨房不断吐的「目击证人」。
「还好吗?」他关切地问。
「谢谢、谢谢。」男子感激地接过水漱口,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身上的背心更加黏湿。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如果你还想起什么,可以打电话给我。」安野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手机号码。
「你……」男子望着安野,眼里满是不解。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先收好。」安野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嗯、嗯。」男子木讷地接过号码,两眼失神,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
安野将他带出了厨房,再次路过尸体时男子头都没回一下,脚步加快,恨不得自己会瞬移,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他出门后陆桥河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刚才是谁要死要活进来的,看到尸体后又怕得要死。」
秦淮无声地叹气,世界上无聊的人就是太多了,这种喜欢凑热闹的也有啊!
「就这么放他回去了吗?」守在门口的警员问安野,好歹也该带他回去关两天,弄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小施惩戒下吧?
「嗯。」安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所以暂时不用管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