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公子谬赞了。”李莲花微摇下头。
“这实在是因为……”
帝王心太可怕了。
一个帝王,是绝对不允许,他认为的,能对他产生威胁的要素存在的。
在原本的时空,哪怕他并无反心。
承安帝也要确保他必死无疑,才肯放人离开。
遂在他交出忘川花后,还让太医来把了把脉。
如今的宗政家,就是另一种威胁。
帝王会一步步拔掉它的爪牙,用链子拴得听话老实。
这也是为什么,十四年后的宗政家,有能力把宗政明珠扶上监察司正使之位,却对副使的杨昀春无可奈何。
杨昀春的“御赐天龙”之号,除开圣眷意味。
隐含的另一层意思,便是利用轩辕家,去平衡宗政家。
反过来,承安帝乐意任用宗政明珠此人。
也是卖宗政家一个面子,以敲打轩辕家。
“因为什么?”
杨昀春听李莲花的话,莫名断了。
“没什么。”李莲花眼眸一动,转而问别的。
“你今后,还打算一直留在朝廷?”
原本的时空,这叔侄俩曾经如何如何,他是一概不知。
只在入宫找母痋那段时间,得杨昀春相助时。
是谈到什么来着,听人提起过,他有个已故的小叔。
如何故的,就不得而知了。
现今如此故去,也不知会不会对杨昀春,造成什么不一样的影响。
杨昀春沉思良久后,点了下头。
“嗯。”
他轻缓地说起些事来,“我师父,比我小叔要长上许多。”
“加上年纪轻轻,便功夫卓绝,位高权重。”
“因而一直以来,是家中的标榜。”
“我小叔从小,受他的教育,一言一行,要端方稳重。”
“并效忠皇室,尽忠陛下。”
“后来,他也这么教我。”
“不过,”他转折道,“我小叔这个人,骨子里比较随性。”
“六年多前的丽妃案,”他看眼李莲花,“让他生出些疑问来。”
“效忠皇家,到底在效忠什么……”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人却不一定,永远是对的。
就像隆安帝,在众人眼里,他是一个明君。
可在葛丽藤一家眼里,他却是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
“我小叔想了很久之后,告诉我说,人最该效忠的——”
杨昀春字正腔圆道。
“是真理和正义。
因为真理和正义永远客观,永远无处不在。
李莲花闻此一触,年轻时的理想,如绿叶般随风晃动。
“他当时说,”杨昀春又看了下李莲花,“很感谢李先生的到来。”
“现了事情的真相,从而让他,跳出我师父的铜墙铁壁,找到了自己该坚守的东西。”
李莲花稍眯了下眼。
“后面几年,”杨昀春往下说,“他仕途不顺,处处受到宗正明启的打压。”
“就越觉得,皇城无法实现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