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想?”
“我……我不知道。”
池漾沉默片刻,说:“我一直无法释怀,母亲过世时,池青看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但她这么多年又确实很不容易,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随后用很轻很软的声音说:“毕竟是我姐姐啊。”
裴九遥心中一动,揉了揉池漾肩膀,温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说过会陪着你,保护你,做你的利剑和后盾。”
池漾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她声音有一点颤,颤音十分收敛,但还是被裴九遥听到了。
如此剖白,让裴九遥有些不忍心。
“当然可以,”裴九遥哄小朋友一样轻声说,“你已经不是孤独一个人了。”
突然,池漾有些心动。
像万年冰封的雪山倏然间被太阳凿开一个裂缝,霎时间所有暖意都一股脑涌入心脏。
池漾一滴泪从眼角滑下去。
一向冷静且从容不迫的池家“二小姐”,带着雇佣兵去收拾敌人的那股狠劲荡然无存。
此刻成了窝在别人怀里舔舐伤口的小女孩。
“我会好好考虑的。”她小声哽咽。
裴九遥感知到池漾哭了。
抛开别的不谈,池漾是一个总会让别人生出极致保护欲的人。
不管她在外人面前多强大,在工作上多耀眼。
回到裴九遥这里,还是会说自己很孤独,还是会说“她毕竟是我姐姐啊”。
会被很多很多事情压着肩膀,藏在心里,一个人慢慢消化。
因为正如池漾所说。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甚至没有朋友。
因为她说过的唯一最好的朋友宋沫,看起来也没那么心疼她。
所以一旦可以依赖别人,谁会总是装得那么坚强,裹着坚硬的壳非要往铁块上撞。
裴九遥手臂慢慢收紧,将池漾脑袋放在肩膀上,一只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
“也可以”这三个字说出口后,彼此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
可裴九遥觉得,自己的沉重的戒备心在那一刻,仿佛有了一点牵引力。
没有那么害怕选择和失去了。
或许真的有别的解法。
“小狸。”她忍不住轻声喊了池漾的名字。
池漾抬起头,带着一点水汽,迎着灯看过去,暖溶溶的光就落在她脸颊上。
睫毛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在夜色下泛着清浅的光泽。
抬着头的这个姿势,让池漾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辜。
裴九遥想,好适合掐着她的下颌接吻。
还不是一个简单的吻。
最好*是……
裴九遥天马行空的幻想还未进行下去,池漾突然凑了过来。
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身体瞬间紧绷。
她要……接吻么?
裴九遥睫毛抖了抖,不知道该不该闭上眼睛。
思绪混乱之际,池漾突然将唇印在裴九遥下颌。
软得要命。
嘴唇的触碰居然是这种感觉,和拍戏完全不一样。
刚刚还发疯般跳动的心脏倏然间不动了,细细密密的痒沿着下颌扩散,藤蔓一般爬满全身。
一股热意躁动着往下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