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为强大拥有了那棵树后,琴酒就想要更多的东西,他想要杀了那些给予他疼痛的实验人员,想要学习到更多,想要走出去。
在琴酒再次被判定为第一,已经成为一把最锋利一把刀,被允许去到[组织]时,他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把火烧了这个困了他数十年的白房子,里面的痛苦、哀嚎、绝望通通在大火里消失殆尽,燃烧不见。
但那棵树其实不在火的范围之内,他站在火光前,看着面前已经枯萎下来的树,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棵树肯定也要烧掉,只是心里蔓延着那说不清的情绪却牵扯着他的行动。
黑泽阵觉得自己已经够冷心了,但他竟然对一颗树下不了手。
直到一阵风吹来,火势被火助长,燃烧得越发热烈,很快就包裹住了那颗只剩下枯枝的树。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那颗树被一阵风带着火一同埋葬地下。
直到很久以后,黑泽阵才明白,那时候的他哪怕自认为无所畏惧,但他学到了白房子所教导的一切,也或多或少记住了它所传递的一切。
但他是人,人真的能够做到舍弃所有情绪,不贪恋那一点愉悦和美丽呢。
他不想烧掉那棵树,也不想烧掉自己那时真实的情绪。
黑泽阵依然是他的名字,他毫不留情地掠夺生命,却又不想放弃最初那个感受樱花花瓣落在脸上的自己。
——但他想,或许这个世界的自己做到了,他亲手烧掉了那棵树。
这不代表着他彻底成了个没有情绪的人,但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过去,也不在意属于自己的情绪。
或许他要比自己还要果断些,千鸟昏沉沉地醒过来,似乎还能感受到梦里的那片火光。
在视线恢复清明时,他认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组织]的审讯室,身上的伤有简单处理下,周围的环境是全然的白色。
千鸟缓慢眨了下眼,他倒是没想到[组织]会搞这一套。
白房子里惯用的招式,需要惩罚的孩子最初都会被关在空白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这是摧毁人心智的招式,事实证明这确实很有用,有许多人因此直接疯掉,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他不觉得这是琴酒会使用的招式,他还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去控制千鸟。
能用这样招式的人,大概就是——面前唯一飞到自己面前的黑色乌鸦。
这应该是机械造物,那双猩红的双眸看着千鸟。
千鸟的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他调整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乌鸦,等待着对方说话。
“GIN,应该不是初次见面了吧。”乌鸦终于说话,难听的沙哑机械声混杂在一起,形成让人厌恶的噪音。
银发上还沾染血迹的人只是抬起墨绿双眸没有情绪地看了他一会,才缓缓回答:“是的,许久不见,BOSS。”
他们都很清楚,千鸟并不是属于[组织]的琴酒,他的所有都很神秘,却又手握让人垂涎的宝物。
“你应当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乌鸦再次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而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GIN。”
千鸟做的一切确实足以让BOSS直接杀了他,毕竟这次[组织]可是损失了不少,现在还有代号成员失踪,事后的救援和调查更是要耗费心力。
但只要千鸟拿出足够价值的东西,那么BOSS也不会再与他计较。
至于什么才是对BOSS来说有价值的东西,如果对方这个也不清楚,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千鸟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既然他是从[组织]里出来的,能够自由当然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所以他也很明白,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老乌鸦。
“WecanbebothofGodandthedevil。Sinceweretryingtoraisethedeadagainstthestreamoftime。”
他缓慢地用缺水的沙哑声音吐出这句话,这也是组织这么久一样所为的。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和琴酒的纠葛放在一旁,他这次的目的未必没有面前的BOSS。
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世界留在[组织]的自己,是否是因为[组织]BOSS的改变?
但显然并不是,这只乌鸦还是一样的恶臭腐烂。
他对着乌鸦扬起冷笑,声音很轻,却让乌鸦站在地上不动:
“我当然知道些相关的情报,在我的世界里,您可是一直活到了遥远的未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