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曜·一
“这是?”夜昙眨巴眨巴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之前咱们来的无涯峰?”
原来这里不是都是树杈子麽?
来这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天界也有这般深山老林。为了演山匪戏才特地找的这鸟不拉屎的疙瘩——环境不好可是会严重出戏的!
什麽,因为离光夜昙演技不好?怎麽可能嘛~
後来,夜昙与自家夫君吐槽时,夫君只言——天界也与人界相似,难免有些荒芜凄凉之地。
倒全然不复初见时候的高高在上。
“嗯……不错,有进步。”
某朵花对自己的调教成果甚是满意,又望向漫山紫色。
那片花海长得约到人腰处,飘飘曳曳,风一吹,紫绒就像蒲公英一般
“自己种的?”夜昙回忆起当初在界下刀耕火种的日子。
“还是法术?”
夫君当即表示都是自己播种的,可是粒粒皆辛苦啊!
看着夫君过于夸张的演技,夜昙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还真是辛苦他啦~
“来来来~”她立刻反客为主,拉着夫君的手肆意奔跑。
仿佛脱缰野马,奔腾跳兔撒欢一样。
这感觉倒是久违了。年少时分,自己也经常偷跑出皇宫到各种野地里捕捉些野味。只是,日後种种酸甜苦辣,倒是时常让她觉得,如梦一般,不甚真实。
这一切都是源于魍魉城的那场阴差阳错,对她而言。
对夫君则不然,那是善因善果。
离光夜昙向来就是对人不对事。
魍魉城的阴郁天色也埋葬不了夫君身上的熠熠星光呀~这不大婚的日子就是一整个晴空万里~
离光夜昙的滤镜开得有如少典有琴十重金身一般厚重,完全忽略了那日刻意制造的飞沙走石。
不料被花枝勾住披帛,直接往泥土里栽去。
离光夜昙倒是不慌。
果不其然,稳稳落入个温暖的怀抱。
不错麽,夫君都已经会这种经典款的姿势了。
未成婚前,搂住了她腰就会飞速放手的,再道声失礼;成了婚,摸摸腰肢也是常事,被她打趣了,难免会虚心咳几下以缓解所谓白日宣淫的尴尬;现在倒是能你上我下,你来我往的,面对面,眼对眼,深情款款地凝视了。
“看什麽呀~”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看你。”
“~”要是他没吞口水,露那麽点怯就更好了!切~
夜昙小嘁了声,小手一拉,就引得人朝自己扑来。毕竟这姿势看起来深情款款,光鲜亮丽,风流至极,实际可不怎麽稳定。
二人纷纷倒在花海中。
却是谁也没提要起身的想法。
薄暮的馀晖落入其间,顷刻化作斑斓的辰星。
风掀起花毯。一时竟也辨不清是星星,还是琼蕊。
“这是什麽花?”夜昙伸手欲抓,却被天界明光晃了眼。
以往在饮月湖漱石枕流,无聊望天时,日头一大,她便会打道回府。真受不了那个明晃晃的光。
如今……身边那颗星星太过亮堂,倒是把别的都盖过去了。她还偏生就怎麽看也不够了。
“昙花啊……”她明明就知道的,还问。
“哦?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呢~仔细看看倒还真是~”夜昙故作姿态,拿手扒拉自家眼皮细看,“嘿嘿,你最近就一直在弄这个呀?”虽然他每次回蓬莱都一样是衣袍带香,光洁如新。但她尽管公务缠身,忙得如陀螺般,也偷偷探过他书房架子上的几个大花盆,里头是深深浅浅的紫,显然是用法术栽培的新色。
离光夜昙甚至还脑补这是不是夫君孤灯冷夜,寂寞发荒,新生出的消遣——毕竟早些年他可是明明确确说了,不喜养花,不再养花。或者……大抵是发给他的公文还不够多,改明儿她再把姐姐和自己的份儿匀些给他才好。
“可还喜欢?”神君完全不知娘子已经暗暗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
“喜欢呀~”尤其喜欢和夫君花下眠。
躺着躺着,夜昙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有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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