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年这样说,心下里一横,琢磨着今晚一定要将钟夙在他这里之事向龙羿提及。
他不是不愿告诉龙羿钟夙在他身边,而是怕龙羿知道钟夙在这边境,会丢下一切朝务,亲自到边境这块危险地方。
但是不告诉龙羿,他怕龙羿会责怪他一辈子。
两相矛盾下,他终于做出决定。
钟夙听纪慕年此时虽在笑,但显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问道:“纪将军,恕钟夙冒昧问一句,纪将军为何待钟夙如此般好?”
纪慕年一愣,忽然笑道:“钟夙,你还记不记得我被调往西南时,曾邀你到御花园小叙?”
钟夙点头。
纪慕年又道:“我当日曾说,龙羿认准的人,我便效命。你是龙羿认准的人,我自当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他这回不再称龙羿为皇上,反而直呼他的名讳。
即使一切重新来过,他也不悔自己说出这句话。
钟夙心中大动,再度正眼望向纪慕年道:“钟夙定不枉纪将军教诲。”
是夜,纪慕年教给钟夙轻功心法,让钟夙多加练习,又从中埋头写了绘出纪家刀法精髓,添上注释,将刀谱赠给钟夙。
钟夙感激之情难以言喻。
待到钟夙去得侧帐入睡后,纪慕年又写了两封信,唤过亲信,将一封信笺交与那人手中,只道十万火急,务必要让他将信交到皇上手中。
近卫亲信拿着信封,当夜就从军帐大营出发。
策马夜行至一处山谷,近卫亲信只闻得一声利箭破空之音,喉中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仰面从马上摔下。
一支血红的带着倒钩的巨箭直插入近卫亲信喉端,血洒谷地。
一人从山谷上下来,走到尸体旁,往尸体的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封信笺来。
他冷冷笑了笑,道:“小卫,火。”
小卫连忙从远处跑上来,点燃火把。
楚熙游拆开信笺,将信纸摊开,看完后,他皱了皱眉,冷冷哼了一声,道:“好你个纪慕年!”
说罢,他将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
小卫被楚熙游的神情唬了一跳,在旁边不敢发话。
楚熙游那厢发脾气的同时,纪慕年抛开了信鸽。
信鸽没了束缚,咕咕窜入空中,往北方扑腾着飞去。
纪慕年看着信鸽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方才静静一笑。
这样也好。
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