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皇上断然否认:“当然不是,他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仕何问题你为什出又收他的兵符?
我不会愚蠢地当面质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是皇帝,他做事情不需要向别人解释,而且我相信,他自有他的理由,再可信的武将,不如兵符在手,他也是被一轮接一轮的阴谋背叛弄怕了,而朝廷,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与祁云海无关,那就只剩下两个人选了,我继续用排除法,“是琰亲王?”
又一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我已经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于是冷然一笑道:“他不会是向您要来用我去换回太后吧?太后明明就不在他手里,亏他还敢扯这样的弥天大谎。”
“他狗急跳墙,我们不要理他就是了,好了,你去休息吧,朕先去处理奏折,有些是明日早朝要用到的。”一面说,一面扶着我的腰往里带,脸上挂着温柔浅笑,可仔细看他的眉眼,还是透出了一丝隐忧。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睡得着。”
两个人在床沿坐下,长久的沉默,他的指腹不断划过我的手心,带来阵阵麻痒,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忍无可忍地捉住他的手指,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他朗笑出声,把我揽在怀里说:“总算不唉声叹气了?朕还在琢磨,要不要使出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我做纯情小白免状。
“明知故问!”说话间,双手已熟练地解开了我的腰带。
我朝他娩媚地眨了眨眼:“你的话我听不明白,不过你的动作倒是很清楚。”
“现在呢,是不是更请楚了?”他把我绣着驾鸯戏水的藕色兜肚挑在指尖上摇晃着,素日含情的凤眼此刻尽是邪魅。
“更清楚了。”我滑进薄薄的丝被里,初夏天气,原本可以不用盖的,可那也得有衣服穿才行那。
“那你说,朕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皇上要……”
“乖,只是要你睡觉而已”,他再决大笑出声,朝外面吩咐道:“弄珠,把你们娘娘的衣服都收起来,明早辰时之前不许拿给她。”
弄珠脸红红地答应了一声,皇上又俯在枕上调笑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走的时候气氛是暖昧而快乐的,只是他的脚步有此沉重。
我也在他转身的瞬间蹩起了眉尖。
美人自献计
夜风轻拂,窗外屋檐下一盏盏摇曳的宫灯在白玉承尘上婆姿起舞,屋里四角点着安息香,这是宫廷制造坊依照我的喜好特制的,里面加了桂花精,香味浓郁,熏人欲醉。
也许是承袭了太后热情激烈的血统,我表面上淡泊安雅,骨子里喜欢浓烈纯粹的东西,所以从前不愿与人共夫,现在也……
诸事芜杂,以至连这个问题都好久没去想了,主要也因为皇上身边根本没出现争宠的女人,朝政繁乱若此,素日鼓荡着要立后选妃的大臣们也知趣地闭紧了嘴巴。
国家多故,民生多艰,成全的,竟是我和他患难相守的爱特?
若现在是太平盛世,宫里歌舞升平,各宫住满了新晋美人,我和皇上的情路还会不会这么顺畅,我还会不会是他的唯一?
突来的醒悟让我汗透夹被,对眼前所面临的一切也有了新的审视,从来有得必有失,安乐或生怠,共处逆境反而易结同心,即使将来天下安泰,这一段共有的忧患岁月也会成为我们之间最牢固牵系,无人可取代。
豁然开朗之后,我心气平了,眉也舒展了,想起皇上临走时那句含糊不清的话,什么“决不会让你去涉险的”,后来又回避我提出的猜测,他的种种表现已经很明白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成都王果然有两下子,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组建“御林军”,能从天牢逃出生天——虽然天牢的防守本就漏洞百出。
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他竟然不躲起来苛延残喘,而是继续跟皇上叫板。皇上的王叔王兄个个都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琰亲王经营了十年的老巢毁了,没事人似的拿着折扇在皇上面前晃;成都王败了又逃了,一转身就主动找皇上谈判。
叛匪都这么落落大方,我们岂能小家子气?第二天一早我便驾临宗人府,找到了关在这里的成都王家眷。
成都王妃是个眼神锐利的中年妇人,并不像一般的贵妇那样福泰,反而有些黑瘦,以往在宫里也打过几次照面,并不陌生。此刻她似乎毫无阶下囚的自觉,稳稳当当地坐在班房正中央,朝我撇了撇嘴道:“听说皇上本来要把我们一家老小关在天牢,是贵妃娘娘说情才改进宗人府的?”
我淡淡应了一句:“是的,造反本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过跟着倒霉罢了。”
坐在她旁边的另一妖娆女子尖着嗓子叫喊起来:“要不是你多事,我们早就出去了!”
“啪!”话音未落,略显憔悴的芙蓉面已挨了成都王妃一巴掌,接着是声色俱厉的教训:“本妃跟娘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传出去,人家只会说我们成都王府没家教。”
妖娆女子大哭起来:“还有什么成都王府,都到这地步了,还跟我充王妃,王爷都没动过我一指甲盖,你凭什么打我?”
“闭嘴!”一直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密姬厌恶地打断妖娆女子的撒泼,冷着脸说:“王妃也别不识好歹,难得贵妃娘娘肯到这里来,我劝大家,要是有什么遗言,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趁这机会都赶紧说了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