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有点红。
“小远,我们不会也要那样子吧?”
“不会的,要那样早那样了。”
“我去用井水冲冲。”润生走出了工房。
松快后的谭文彬则走了进来,他倒是没生气,反而再次主动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彬彬哥,你等润生哥告诉你。”
“心有余悸?”
李追远点点头。
“这么严重?”谭文彬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现在报警?”
“不,千万不要,那个地方,现在不能靠近。”
浑身湿漉漉只穿着一条裤衩子的润生赤着脚走了回来:“小远,井水冲了真有用,我皮肤不红了,你过来,我给你也冲冲。”
虽然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原理,但李追远还是去了,几桶井水淋头泼下,身体下意识地开始哆嗦。
但确实,身上先前呈现的红色,消退了。
“小远,看来,咱们的问题不大。”
“嗯,可能是我们距离远一点。”
“另外,咱们跑得也快,还好你提醒我直接跳楼,要不然等着再走楼梯下去,我们可能也熟了。”
听到这里,李追远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大血块头扛着一个小血块头在稻田里奔跑的场景。
“哎呀!”润生神色一变。
“怎么了?”
“阵旗还留在屋顶,还有我那套捞尸器具,都还留在那儿呢!”
看着一脸惋惜肉痛的润生,李追远只能安慰道:“没事的,润生哥,器具可以再做一套。”
紧接着,为了防止润生做傻事,李追远提醒道:“哥,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自己偷偷回去取东西。”
润生忙摆手道:“我哪敢,不敢的,我这次是真怕了。”
“睡觉吧,先睡一觉。”
李追远走上楼,来到自己房间门口时,转过身,看向大胡子家的方向,迟疑了许久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今晚,李追远做了一个梦,不是走阴,而是很单纯的一个噩梦。
在梦里,他依旧趴在屋顶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两排水猴子。
他们一遍遍地从自己的皮囊里钻出来,变成了血猴子;
又一遍遍地钻回自己的皮囊,像是重新穿起刚刚脱去的衣服。
整个过程中,耳边充斥着他们那凄厉的惨叫。
而他们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屋顶上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睡醒前做的噩梦,还是这个噩梦轮番做了好几遍,总之,当李追远承受不住转身跳楼时,一跳下去,他就醒了。
急切地侧过头,屋门口椅子上,阿璃手里捧着碗,坐在那里。
李追远闭上眼,重新躺下。
阿璃见他醒了,端着碗走了过来,这次,碗里多了一个小汤勺。
女孩也不想喂药时,再一不小心给倒男孩头上。
李追远坐起身,接受女孩喂药,勺子挺大的,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他昨晚鼻子又流了不少血,也确实需要补一补。
女孩放下碗,然后侧着头看着他,似乎察觉出男孩现在的魂不守舍,目露疑惑。
“阿璃,昨晚,我目睹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女孩主动握住了男孩的手。
李追远则把女孩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知到这股柔软与温暖后,他又闭上眼,多打了个盹儿。
李三江边打着呵欠边下了楼,他昨儿个酒喝多了,现在一觉醒来,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在看见睡在一张桌子上,抱在一起的俩人后,
他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嗓门骂道:
“混球,这是个什么睡相!”
谭文彬被喊醒了,他试图挣脱润生的臂膀,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看向李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