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住在这栋红砖屋里,我被分配到最靠近山的那个小房间,我房间旁边是小客厅,客厅再往路边去,就是公公牤牤的房间,然后便是厨房和餐厅。
正房之外,后院还套了一个小屋子,算是洗浴室。洗浴室外还有一个更狭窄的厕所,有个陶瓷蹲坑。
我记得我是放了暑假直接被爹爹送来的,我来的时候,牤牤正在屋后整理荒芜的院子。我在那里见到了一朵奇异的花,看起来像郁金香,也有点像传说中的罂粟。
不过不管是哪种,这花被牤牤铲掉了,她准备种点豆角、丝瓜之类的。
牤牤还在洗浴室的墙角边,种了一棵枇杷树。
公公跟爹爹聊了一会儿天,爹爹就走了。
就此,我和公公牤牤在十四公里安顿下来。
大约是之前告状的时候,外面冷风吹多了,也有可能是之前的肺炎、支气管炎没有治好,总之我的咳疾又作起来。
从三月份到如今七月,已经有一百多天了。
牤牤每次听见我咳嗽,就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有时候火气大,还会骂我几句。我很难过,只能尽量避开他们咳嗽。
就算想吐痰或者擦鼻涕,我也会躲远些再动手。
其他时间还好,我偶尔写下作业,多数时间等着看电视——电视台每天下午都会有好看的港剧,我最爱看那个天师钟馗的饰演者扮的新剧《大冬瓜》。只是这个电视广告也非常长,我就不停换台。
公公和牤牤晚上也要看电视,除了无聊的新闻之外,就是一些类似《闯关东》之类的剧目,还有一些比《哑巴新娘》还要狗血的苦情剧。
牤牤还养了两条黄狗,狗子很有意思,不过我见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长的半大,正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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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不是非常亲近他们。而且我之前住在化工厂的时候,回家路上没少被陌生的狗子追,心里有点怕狗。
看电视,写作业,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空闲的时候,我就经常意识沉浸到灵界,跟大家一起玩耍。
我又咳嗽了大半个月后,牤牤终于受不了了,她带我去镇上找了个开偏方的老人,老人劝她带我去医院。于是我们又去了医院,镇医院的医生给我开了一瓶强力止咳糖浆。
强力不强力我不知道,但真不应该叫糖浆——太难喝了!这么苦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叫糖浆的?蒲地丁这种苦药,加点糖就能叫糖浆吗?
强忍着喝完这瓶药之后,我的咳嗽竟然好了——幸好好了,不然我岂不是白受苦了?
牤牤看我不咳嗽了,松了口气,也不再给我脸色看了。我倒自在了许多。
有一天中午,气温非常炎热,外面蝉鸣不止,公公牤牤还有我,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公公突然喊我去给门口的番薯藤浇水。
我想起从前在爹爹家里,他吩咐我给花浇水的事。有次我是中午浇的,就被他骂了,他说我蠢,中午浇水会热死花的。
我就跟公公说:“现在浇水浇不得吧?爹爹说中午浇水,会把花热死的。”
公公见我竟然敢不听他的吩咐,立刻拍了桌子,脸色阴沉:“我喊你去浇,你就去!在这里啰嗦什么?”
我觉得很委屈:“爹爹讲了……”
公公不耐烦地打断我,骂道:“你这个懒婆!你这么懒,以后嫁到别人屋里去,背都要给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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