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比起气恼,沈缘的声音里更多的是不解,他独自离席,原本是想寻个不见人的地方静一静,散散那心中的闷气,却未曾想到闻修决追了上来,跪在他的面前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
闻修决自觉地开始陈罪:“今日修决不该穿师兄赠予我的衣裳去打斗,辱没了师兄心意,修决不该如此急功近利,不该在台上用那些花架子给人看,叫师兄气恼……”
少年说着说着,目光逐渐落在了沈缘沾了泥渍的衣摆上,他倾身伸手去摸,讨好地笑着:“师兄的衣裳脏了,我……”
“你很得意?”沈缘后退半步,避开了他伸出来的手,白衣青年垂眸看着闻修决,低声斥道:“拿了一甲,你很得意么?”
“我没有,我是想给师兄赢下那只药器,”闻修决无措地收回手,只觉得脑子里空洞洞地,他急忙从袖子里摸出那块护得好好的药玉,双手举起呈递给沈缘,低着头道:“师兄别生气。”
远处夕阳彻底没入西山,点点荧光在林中点亮,薄薄雾霭迎山而上,仿若一缕青烟散在空中,归巢的青鸦向下俯冲,坠在繁密林间的巢窝中,被震落下来的树叶飘飘乎乎,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覆在了那颗被拂落在泥土中脏兮兮的药器之上。
--------------------
感谢在2024-05-0721:41:30~2024-05-0823:2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门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
闻修决攥着手中那把细心挑选出来的剑,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好的师兄,好到万剑宗所有人都知道沈缘偏爱自己,他似那天边澄澈明月,如同雪中挺拔松柏一般的好师兄,最后却能狠心地打断他一双腿,叫他二十余年大道毁于一旦。
他不明白,即使重活一世,他还是不明白。
或许只是因为他从未看透过沈缘而已,那么多风霜雨雪,脉脉不得语的温暖,都只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躺在那潮湿深渊中连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闻修决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师兄两个字念了千万遍,念到喉咙里都是涩辣的疼痛,念到四肢躯干完全麻木失去所有知觉。
他血泪熬干了,甚至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祈求些什么,闻修决有些许的后悔,很少的一点,又有些委屈,非常委屈,他心里酸涩,想哭出声音来,嗓子却早已经哑了个完全,只能发出一点儿可笑的哀嚎。
头顶有野鸟飞过,呼啦啦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
“师兄。”闻修决看着前方面色柔和,笼在温暖光线下垂眸轻弯着唇角的师兄,这个称呼他喊过千万遍。
以前是每喊一句,心就忍不住软一寸,恨不得将这天底下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他。现在却是每叫一声,声声沥血,利刃在他的心尖上割去一块血淋淋的软肉。
“嗯?”沈缘侧过身:“怎么?”
闻修决道:“没事。”
沈缘看了看天空,道:“天色晚了,明日你有早课要学,回去早些歇息吧,过几日有空,你来我屋里一趟,上回你来我给你选好了书,只是有些册子保存时日未免太长,偶有缺页破损,待我修订好了再拿给你。”
闻修决愣愣地站在那里,又叫道:“师兄。”
“怎么?修决有什么话要说吗?”
闻修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叫叫师兄。”
沈缘不禁失笑:“叫我做什么?”
“快回去吧,这天色早已经晚了。”
闻修决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发现沈缘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青年素衣蹁跹,长身玉立,他抬头望着山尖缓缓升起的月亮,柔软发丝被清风吹起。
站得近时倒没什么感觉,只晓得师兄声音温柔,待他和善。等到站得远了,闻修决方才察觉到他的确是一身羸弱病骨,瘦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虽是如此,却不减满身泠泠风华,依旧是一副好颜色。
不知怎么的,闻修决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师兄。”
闻修决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去:“修决送送您吧,我送您到六角阶……或者占柳台。”
沈缘眉眼弯弯:“又不是小孩子了,怎的还要师弟来送我呢?别胡闹了,快快回去,师兄歇一会儿再走。”
闻修决被这笑容打了个恍惚,他定了定神,往往太依赖师兄,总是听他的话顺从他,这样是不行的,即使沈缘什么也不知道,可他受过的苦总不是假……他得叫沈缘知道,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师弟,他也能……他能自己选择。
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原先预备好的力道是十成十,可当他真正握住沈缘的腕时,手劲儿却松了又松,最后完全将他的细腕圈在了手指间,一个屈身便将人背在了自己身后。
轻飘飘的重量,几近于无。
--------------------
感谢在2024-05-0823:27:57~2024-05-1323:2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雀斑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
沈缘猝不及防被他接到肩上,忍不住惊呼一声,那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地缩着他的手腕,却又细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沈缘有些莫名,他挣扎了一下,未能挣脱开,便问道:“修决怎的忽然要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