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刚才在那悬崖之上,拔起仙荻草时确实迷雾四起。
荆棘缠绕到他脚边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了圈套,这些荆棘并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妖物。
可他手上只是有些划伤,看起来也没见到有毒发的迹象。
“应当是没有中毒的,只是些擦伤。我日后听九方兄的就是了。”
燕琨玉也有些别扭,明明自己是想给九方渡一个惊喜,也想帮他做点什么,却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听我的?你何时真听过我的话。”九方渡气极,即使燕琨玉这样说也仍不信他,一把桎梏住燕琨玉的手腕,高高抬起。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燕琨玉栽进九方渡怀里,腰肢也被揽住,无暇去感到羞赧,手腕的骨缝便一阵尖锐痛楚。
“啊嗯!”燕琨玉肩膀一颤,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服软,“九方兄,好疼……不要掰断手唔……”
他看到手腕间有紫色灵气缠绕,灼烧他的皮肤,他咬着唇才没挣扎,只是潋滟水汽的眼眸证明他的委屈。
“疼也忍着。”嘴上这么说,九方渡动作却放缓了。
燕琨玉眼里泪越蓄越多,滑落面颊。九方渡一怔,移开视线,动作一再放轻,却怎么也没放过他,直到他的灵气在燕琨玉手腕上化作两个紫色细镯才收手。
“这是什么?”燕琨玉握住自己手腕,还是能感觉到那渗入骨髓的痛。
“有了它,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找到你。”明明如此暧昧的话,可到了九方渡嘴里就像是要把燕琨玉拆吃入腹一般,“别想着自己能走出北岳山。”
手腕间紫镯叮当,他隐约感觉到九方渡强势的灵力沿着手腕注入经脉。
“大人,您要找的东西有线索了。”刘固安一身轩辕丘的玄色短打,看起来有些急。
大人是他们约定好在轩辕丘外的统一称呼。
九方渡闻言这才大发慈悲般松开手:“酉时我回来,你若不想中毒身亡,便在我回来前到我房中等着。”
说完这话,九方渡抬脚大步离开了客栈,客栈大堂的其它人见状也都作鸟兽状散去。
门口的齐眉已等待许久,手里十分违和拎着两只现烤的鹌鹑:“尊上,这给燕公子的鹌鹑……”
“直接扔了。”九方渡看都不看,翻身坐上坐骑。
离开前,鬼使神差地看了眼客栈中,清楚看到燕琨玉蹲在地上捡起仙荻草,抹眼泪的背影,好不可怜。
他攥紧手中坐骑的缰绳,对齐眉道:“东西给他,吃不吃随他。”
众人散去,客栈中孤零零的只剩下燕琨玉,他缩了缩肩膀,胸口吸满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得扯着心往下坠。
地上的那仙荻草被捡回怀里,已经破碎不堪,不能发挥作用了。
回到房间,燕琨玉默默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那支仙荻草看了许久,那敛起的眉眼下不知在想什么,抬手将自己的灵气输给仙荻草一些。
仙荻草有些枯萎的叶子瞬间泛起绿意,燕琨玉眼前一亮,又输了些灵气。
燕琨玉曾在太羲宗山下听到些话本故事,无非是仙人间的爱恨情仇,或者帝王的情有独钟。
他没敢肖想九方渡对他有真心实意,因为他的自我欺骗,总会在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的时候被九方渡狠狠戳穿。
下午齐眉来过一趟,看着他吃了一整只鹌鹑。累了一上午,又吃到了撑,燕琨玉犯起困来。
窗外夕阳落下,燕琨玉竟然伏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揉着惺忪睡眼,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睡过头了。
他猛地起身,赶忙夺门而出去找九方渡。
站在门外,九方渡的房间还未掌灯,燕琨玉心中松了一口气,可等推开门,九方渡手中正拿着小拇指粗细的马鞭,像是刚回来。
两人对视一瞬,九方渡转头将马鞭随意扔在桌上,将一身尘土味的外袍脱下,换上一身干净的。
“九方兄,是不是……还差一刻才到酉时。”燕琨玉轻声道。
“把衣裳都脱了。”九方渡并没有在时间上问责,只是语气平平地命令。
燕琨玉眼底闪过错愕,没什么安全感地左右看了看,屋子里确确实实只有他和九方渡两个人,可如此的要求他还是觉得不安。
“你身上应该已经有中毒痕迹了,若不想明早死在这儿,就赶快脱了。”
原来是这样,燕琨玉连忙道:“我只是手上有些擦伤,下午九方兄离开后我自己换过衣裳,真的没有中毒迹象。”
见燕琨玉还这般倔强,九方渡耐心告罄:“是只脱给我看,还是要我让外面的人一起进来看。”
燕琨玉脸色苍白几分,若是九方渡还真有可能做出来。
“我脱就是了。”
九方渡静静看着燕琨玉动作。
那人睫毛颤了颤,手放在自己衣领上什么都还没做耳朵就红了,逆来顺受,从不知反抗,这样没出息的人,九方渡从来看不上。
却不知为何连下午在外面找诸怀时,脑中一次次浮现都是燕琨玉的影子。甚是烦躁。
“九方兄,你能不能先转过身,你这样看着我,我……”燕琨玉声音很软,又轻,听在耳朵里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
“不能。”九方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燕琨玉像是知道这个答案似的,妥协地说了句:“…好吧。”
而后他用那玉白的手一层层褪下衣衫,九方渡的视线也没离开过分毫。
最后只剩亵裤,燕琨玉求饶地看了眼九方渡,那人薄唇轻启,声音似是哑了几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