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慈祥的笑了笑。(其实看不太出来,但是陈溶月猜是慈祥。)
靠近了才能看到,这两层的塔四周有精致的花纹。有水波,有海中巨兽,也有一些祭祀跳舞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建成的,整座塔身黑得像是要把四周的光都吸走。
他们四人进入黑色的大门中。
大殿很空旷,四周的架子上摆着一些手工艺品。中间是一个雕工精致的浅底石制水盆,底下的架子被雕刻成海浪形状,将其托起,里面盛着一半水。后面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是空的。
“这就是记载中天然的灵感药剂吗?。”陈溶月看着水盆里的水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从深海的深红水晶中溢出。”大祭司说。“这是大海的馈赠。”
水珠汇集在半空中,越来越多,汇聚成了一个模糊的女性形象,她坐在高台上,好似已经在那里坐了千百年。她抬起手,汇聚起了一颗小水球,小水球飘至众人面前。陈溶月伸手向它摸去,其他三人也学着她的样子。
无事发生,除了陈溶月。她的眼神空洞,直直的看向虚空,像被人点了穴或者丢了魂。
“唔。”
“没事吧?”
“没事。”陈溶月揉了揉脑袋。“是她的恨意太强烈了,不过我能理解,她就应该那么恨他。”
“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胡铁花问。
“你们的灵感不足,没有通过判定。不过我看见了,我可以把那个男人画出来,我们这就去杀了他。”陈溶月道。
“就有任何方法能让我们看到吗?”姬冰雁问。“我们是要看到的。”
“没错,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她指了指那盆水。“灵感药剂,可以强行让你进行灵感判定,不过不一定会成功。成功之后,意志坚定的人不会有问题,不坚定或者运气不好的人会陷入临时疯狂。我直接告诉你们发生什么,没必要喝这个。”
她刚说完,其他三人在看到神没有阻拦的情况下。每人舀来一点水喂到了嘴里。又把手伸向水珠。
都不犹豫一下吗?万一三个都临时疯狂了怎么办?
只有了了几个画面,但已经足够他们猜出事件全部。村庄的少女第一次怀着期待接触外界,却被采花大盗盯上,他却没有得手,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少女抓住他大喊,在慌乱的推搡下。世界上少了一位无辜的少女,多了一位在时刻仇恨着那人的亡魂,即便灵魂回归母神身边,但这仇恨还在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她。她还年轻,还没有好好看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责任,没有将外界的信息带回去,她甚至连这个州都没有走出去,她还有为自己骄傲和担忧的父母,他们在等她回家。她应该恨的,这一恨,就连续恨了二十年,延绵不断。
悲慈的母神不忍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感觉到外界两个人身上沾有那个凶手气息,这两人身上的气息都很正,实在不像是同流合污之人,母神便决定杀了那个男人为自己的孩子泄愤。
“那实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她出生就是天赋者,她聪明,有才华,总是笑着。她本应该过得很好很好。”大祭司苍老的声音响起。“二十年过去了,那凶手竟还过得很好。你们陆地人有一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还需血来尝。”
“我听闻你们要去神水宫”母神温柔的声音响起,好似海浪轻轻拍打着人的身体。“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我虽然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但能让水不受别人控制。这样那里最厉害的人便弱了三成,你们只需要把那个罪人带到这里就行。还有,虽然这不值什么,你们可以得到我们一族的友谊。”
这实在是很珍贵的友谊。
他们运气不错,没有一个人掉了理智。胡铁花和姬冰雁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就算母神不拜托他们,他们也决不会放过那人。更何况这简直是解决了他们面前全部问题。
陈溶月在一边疯狂拿炭笔速写,一边说:“天赋者是很难得的,每五十年一次的水神祭后,便会诞生几位天赋者。他们在三十岁之前和我们长的一模一样,肩负着和外界交流信息,收集资料的责任。三十岁之后才会开始长出鳞片,转化为水生者。那实在是一个很年轻很善良的女孩子。”
确实是很善良,在她大喊后采花盗本来是想逃走的,可是她却害怕更多人受他伤害,死死拉住了他,最后丢了性命。
没用多久,陈溶月便画出来两张速写。众人看到她了了几笔便画得和真人一样。
画面上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一般男人是不会用漂亮这个形容词的,但是他偏偏可以,眼角甚至带着几分妩媚,比寻常女儿家还多了些许风情。
“所以,谁认识这个人?”陈溶月问。
其实司空摘星和姬冰雁早就想到了。
“是雄娘子,他本就是一个采花大盗,不知有多少女儿家遭了他的毒手。传闻在十几年前,他已被水母阴姬击毙在神水宫。”司空摘星道。
“可他现在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这一切一定和水母阴姬脱不了关系。说不定他二人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姬冰雁推测。
“他犯下那么多案子,能让人相信他真的死了,他这十几年一定都顶着易容过活。”陈溶月也说。
那颗水珠飘到他们面前,化成了一尾水做的小鱼,母神的声音在心中响起:“这孩子是一定不会认错她仇人气息的。”
陈溶月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伸到小鱼下面,小鱼一呲溜滑了进去。司空摘星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截细绳,将罐子捆捆绑绑弄成了一个小提灯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