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捉摸不透,有时候他觉得前辈是在刻意避免和自己接触的机会,可有时候动作话语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星凉注意到祁笑的视线,微微笑了下,问:“有你喜欢的星星吗?”
祁笑其实不太懂天文学相关的知识,也认不出那些星星的名字,于是随口说道:“我觉得那颗特别亮的星星,很好看。”
陆星凉却很认真地在他旁边问:“哪一颗?”
祁笑便挪了下凳子,将身体侧到一边让出镜筒的位置,然后告诉他那颗星星在哪里。
陆星凉凑近看了看,说:“这是织女星。”
他又接着补充道:“你仔细看,它的正东偏北方向有一颗稍微暗点的星星,那是天津四,南侧差不多亮的是牛郎星,天津四、织女星和牛郎星构成了夏季大三角。”
祁笑没想到陆星凉连对星星都有研究,自己其实很不了解对方,之前的马术也好,现在的观星也好,都是他所不熟悉的前辈的一面。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祁笑呆了一会儿,忽然说:“因为前辈的名字里有星星,所以才在意的吗?”
陆星凉听了有些错愕似的,他低声笑了笑:“我的名字是妈妈取的,因为我出生的那天,星星很亮,夜风很凉。”
“我妈妈喜欢看星星,她以前经常一个人望着夜空,小时候我有年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台望远镜。第一次通过它看清月亮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神奇,后来有空的时候也会稍微看一点相关的书。”
或许是因为在月色和星光的笼罩之下,祁笑觉得此刻的陆星凉格外的温柔,这也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家人,他一时有些恍惚。
夜渐渐深了,工作人员提醒他们差不多可以准备休息了,明天如果起得早能看见山上的日出,同样也是一出美景。
祁笑问:“看日出也是录制环节之一吗?”
导演表示:“这个嘛,嘉宾可以自由选择。”
虽然祁笑很愿意欣赏美好的事物,可如果代价是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他还是有点犹豫的,今天都折腾了一天了,他实在是不想明天早起。
况且日出每天都有,他觉得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看的。
想了想,祁笑扭头问陆星凉:“前辈明天要早起吗?”
毕竟他们睡同一顶帐篷,还是提前说好比较好。
陆星凉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轻轻摇了摇头。
祁笑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难道现在自己最应该担心是早起的问题吗?显然不是。
虽说是露营,但基本的清洁总还是要保障的,节目组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可以去附近的旅馆进行洗漱。祁笑是先去的那一批,等他回到帐篷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
祁笑先把自己的睡袋给铺整齐了,想了想顺手也帮陆星凉弄好了,这个帐篷还是挺宽敞的,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为了不那么明显,他没有刻意将两个睡袋的距离拉得很开,只隔了约莫十公分的样子。
想着反正也已经快到十点钟了,再玩会儿手机也该睡了,祁笑索性先钻进了睡袋里,这样如果自己成功的睡着了,正好就避免了面对陆星凉的尴尬。
但帐篷却很快就被人拉开了一角。
大概是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睡着,陆星凉的动作很轻,但进来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股植物调的味道。
祁笑知道这是旅馆提供的洗发水,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觉得一直装睡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自己演技着实不行,索性主动探了头出来喊了陆星凉一声。
陆星凉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也因为洗过变得服帖,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
祁笑盯着他看了看,忽然说:“前辈这个发型显得好年轻。”
话说出口他才觉得不对,这不是在变相的说前辈年纪大吗。
果然听见这话,陆星凉的脸色僵了一瞬,他慢慢走近睡袋,没急着躺进去,而是先坐了下来。
因为祁笑是躺着的,所以陆星凉看他是俯视的角度,这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尤其是对方的那个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只小动物似的。
帐篷里是没有摄像头的,这让祁笑放松了许多,他翻了个身摸出自己的手机,随意看了看各个社交平台,好像没什么新鲜的,但又不想就这么关掉——放下手机意味着要和前辈说话。
陆星凉忽然说:“我以为你准备睡了。”
这话让祁笑有点心虚,他本来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他将手机慢慢下移,看了陆星凉一眼:“还不是很困。”
陆星凉笑了笑:“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听到这句话,无疑给祁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他实在无法想象对方给自己念童话故事的场景,一时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最终全汇成了一个想法——
前辈该不会是在撩他吧?
怎么说呢,这种行为发生在陆星凉身上着实有些怪异。
祁笑想了又想,还是没办法作出较好的答复,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不用的。”
陆星凉倒也没表现出失落,只是抿了下唇,略有些拘谨地说:“抱歉,我只是想找个话题,但好像不太合适。”
对方会这样坦诚地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这是祁笑没想到的,他莫名觉得这时候的前辈有点笨拙得可爱。
他说:“其实想说什么都可以呀,不用刻意找话题。”
说完祁笑又觉得自己实在多嘴,万一陆星凉听了要和自己彻夜长谈怎么办?
不过陆星凉显然很有分寸,只是说:“没关系,也不是非要聊天。”
帐篷内只有一盏头顶悬挂着的昏黄小灯,光线并不算很好,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陆星凉提醒道:“别看太久手机,对眼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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