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几年,几年都忘不掉。”
从南到北,从北到南。
杨森传一个人把祖国大好河山游玩了个遍。来来回回中,拉萨他去了不下十次。每次一去就待个三五个月,每次还是住在那个青旅,每次还是当他那个义工。
这期间他遇到了好多人,却再也遇不到那个当时能让他仅看背影就为之心动的人,心动不了了,心早已经冻了。
在拉萨有酒喝酒,没酒有故事。
杨森传既不喝酒也不讲故事。
因为长了一张骨相出衆的俊脸,来来往往男男女女找他搭讪的人还不少,但他都没有想法。
拉萨偶遇的人没有,回到京海後林劲野的小姨还给他张罗着。
“别费劲了,兰姨。”杨森传说:“我就只喜欢过这麽一个人,也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傅行兰皱着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从小看着杨森传长大,她也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林劲野进厨房端菜的时候,傅行兰一把拉住他,犹豫地开口:“你们……他……”
“我封建了大半辈子,我还是觉得两个男的怎麽能……能在一起呢?”
林劲野的眼神暗了暗,小声说:“您说您封建了大半辈子,却也一直坚持着到今天没结婚。”
傅行兰的脸色僵了僵,片刻後,她才问:“阿野,你在怪我吗?”
林劲野迅速回神,脸上挂起笑:“没有的事。”
傅行兰看着他:“当年……那毕竟是你弟弟啊……”
“嗯。”林劲野应了一声:“不说这事了,早翻篇了。”
“那,吃饭去吧。”傅行兰说。
“要我帮忙端吗?”杨森传突然出现在门口问。
“来。”林劲野冲他一招手:“来盛饭。”
傅行兰看着那两个从小玩到一起,身形相似的背影站在一起的时候瞬间胸口一酸,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字,造孽啊。
杨森传吃完了饭後是在林劲野家过夜的,傅行兰准备给他单独收拾出客房来。
“别收拾了,他睡我那间。”林劲野说。
“那你呢?”傅行兰问。
“我睡小……”林劲野话音一顿,重新说:“我睡隔壁。”
林清颂自从离开他们林家後,他住的那间房就一直保持原样没动过。
什麽都没动过,书柜里的书,衣柜里的衣服,墙上贴的画,桌面摆放的东西。
只要不动过,林劲野就可以欺骗自己说,小宝只是寄学,要周末才能回来一趟。
只要这麽一说,脑子就能欺骗自己的内心,就不会时而想起他时不时得心脏泛痛了。
被子上熟悉的气味早就淡了,林劲野抱着枕头努力地嗅了嗅,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当年那个一口一个“哥哥”的人,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卧室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
林劲野没动,房门外响起了声音。
“开门,我知道你没睡。”杨森传说。
“哎哟我次奥。”林劲野叹了口气开门:“大半夜的干嘛呢?”
“我睡不着。”杨森传说。
“尽折腾人。”林劲野看着他。
“你能睡得着?”杨森传轻嗤一声:“我是不信了。”
“抽烟还是喝酒?”林劲野问。
“废物。”杨森传骂了一句,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手柄:“游戏。”
林劲野怎麽也没想到,两个各自忧伤的人竟然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一场游戏下来,什麽心思都没有了,脑子里只剩下输赢。
“我明年打算出国。”杨森传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