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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喇嘛寺 秋灵籁告白（第1页）

第37章喇嘛寺秋灵籁告白。

女医师刚退至门口，便遇上迎面而来的丹增喇嘛，她恭敬地跪地行礼。

丹增喇嘛短暂回过礼後掀帐入内。

“不是说退下吗？”多吉跪坐在牧辰身旁，不耐烦地呵斥道。

“阿弥陀佛，王上，是我。”

多吉惊愕地回头，瞥见那抹红色袈裟後竟有些哑口无言。

丹增喇嘛则熟练地将请来的药王菩萨挂在碉房内，而後又取出膏药涂抹至多吉脸上的疤痕处。

多吉对其行为并未反抗，甚至谈得上是乖顺地接受。

半晌後丹增喇嘛磕头谢过药王菩萨，收拾起一应道具：“王上当重视自身伤势，我且回经堂为您念经祈祷。”

多吉声音像是梗在喉咙里，酸涩又难受：“谢谢。”

丹增喇嘛是喇嘛中专攻医术一道的，听闻多吉伤势後便火急火燎地从喇嘛寺赶过来。

且细细究来的话，他与多吉关系还真是匪浅。

其一是雍措天生碧眸，如妖似邪，被衆人视为不详，恐带来灾祸，他们难得同心合意，力求以烈火焚之处死。

那时唯有丹增喇嘛笃定她乃“神女”，可为善国带来福祉，甚至亲自取名“雍措”。

种种举动为其谋取了一线生机，这才有後来多吉与她的两情相悦。

其二则是多吉幼时性格软弱，而上任草原王又极看不惯自己儿子那副怯弱样，任其受尽欺辱也不加以干涉，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多吉也因此很快便沦为统治阶级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牧辰在时，还能护他，不在时多吉无处躲避，总会遍布伤痕，每每这时，丹增喇嘛便会以佛祖慈悲为怀的缘由收留他，还专门为其抹药膏煎草药。

故而比起道高望重的活佛，丹增喇嘛于多吉而言，更像是对他有春晖寸草之恩的长辈。

————

正如多吉所言，喇嘛寺就在其住处附近，秋灵籁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带路，不过才堪堪走过一里路，便听见古朴透亮的钟鸣声自前方幽林处传来。

不过奇怪的是，那声音似是从两个方向传来。

再往前行至半里路时，忽而碰到两名起争执的小沙弥，两人正面红耳赤地争辩着什麽。

“他们这是？”

白扶灵印象中，出家人讲求慈悲，断是不会与人吵架争嘴，可此时倒是有悖其信条。

秋灵籁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解释道：“传闻善国历史中出现过‘桑耶僧诤’，和尚摩诃衍自宛国来专授禅宗顿悟之说，但却与信奉寂护所传中观瑜伽行的渐门派所说背道而驰。于是寂护的弟子莲花戒上师便与和尚摩诃衍互说真宗，论议是非，以决正理。”

白扶灵好奇地追问道：“然後呢？”

他鲜少听过此类传闻，也不喜看话本，自是对这种事了解甚少。

秋灵籁眼底的笑意渐浓，耐心道：“其结果便是和尚摩诃衍败北且被逐出善国，而莲花戒倡导的中观瑜伽行次第修习论则被诏立为今後善国宗教发展之正宗——喇嘛教。”

他眼神望向幽林，似是想透过它看到什麽：“但他们却忘记和尚摩诃衍是历算丶星相大师，他早有预料，提前授其弟子历算丶卜卦之术，并于善国边界外建一寺庙曰：禅宁寺，为他被逐後弟子的去处做好打算。”

他指着前方依旧喋喋不休的两个小沙弥：“不过日後喇嘛教与佛教後人相遇後，前者总是以“桑耶僧诤”为事由讥讽後者。他们那二人一看便是因此事起了纷争。”

白扶灵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先生，”秋灵籁笑着靠近白扶灵，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会儿可是懂了？”

温热的气息被喷洒至白扶灵耳畔，引得他心跳如擂，他强装镇定：“嗯。”

避开秋灵籁直白的目光，故意岔开话题道：“那我们是去你先前与我谈论过的喇嘛寺？”

秋灵籁不着痕迹地朝白扶灵那边靠了靠，散漫戏谑的嗓音在後者头顶响起：“先生真棒，猜对了。”

白扶灵：“……”

风吹叶落，簌簌声不断，白扶灵再擡头时眼前便是长满青苔的石板台阶。

“先生，到了，”秋灵籁垂眸看向身侧人时就见後者正转头盯着幽林深处，双眉紧蹙，他眼神也跟着一凛，关切地问道：“怎麽了？”

白扶灵回过神，踏上石阶：“无事，走吧。”

又是那道殷切热烈的目光，这次白扶灵感受得格外真切，不同于那时简单的窥探，这次他甚至能感受到混杂于其中的那种明目张胆的渴盼。

紧紧地黏在他身上，追着他不放。

自立秋时节离开空灵谷，他几乎再未感知到那道目光，本以为不用再如惊弓之鸟般警觉，不料今日破天荒地竟又出现了。

秋灵籁听到他欲盖弥彰的回答，忽觉心口酸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