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骓一向是很尊敬长辈的,第一次这样打断她的话,乔女士便将重心放到了薄骓身上。
薄先生是非常少话沉默的人,眼下也不得不开口:“你想说什麽?”
薄骓深吸一口气:“爸,妈,小瓷。我知道我应该没有时间了,不能长久陪伴在你们身边……”
乔女士皱起眉:“等一下——”
“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认小瓷做儿子,往後就是他替我在你们面前尽孝了,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长大也许明白怎麽孝顺长辈,所以还请你们对他有多一点耐心……”
薄先生也皱眉:“等等——”
“小瓷,之前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你,往後也不能补偿你了,但我爸妈会对你好的,你是我最……”
镜瓷懵懵懂懂:“你在说遗言吗?可是你没有要死啊。”
“最好的朋友,我也想给你……嗯?”
薄骓也愣了:“我没有要死?不对,我其实是活了?”
他和镜瓷面面相觑,片刻後乔女士哈哈大笑起来:“什麽啊,你以为自己不行了?”
薄先生也笑了,他摘下眼镜,“是什麽让你觉得自己要死了呢?”
薄骓闹了个乌龙,瞬间脸都红透了。
“我……”
要说因为镜瓷半夜来看他吗?
那可太奇怪了。
镜瓷也笑了,眉眼弯弯,“我保证过你不会有事的呀。”
乔女士在二人间来回看了一眼,瞬间便看出了什麽来,她悄悄戳了戳薄先生,两人默契地决定给小情侣留出独处的空间。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薄骓低声道:“怎麽会想着突然来看我呢?”
镜瓷当然不能说实话:“我丶我只是路过。”
薄骓有些委婉:“这个医院在郊区。”
镜瓷理直气壮:“郊区怎麽了,在郊区就不可以路过吗?”
薄骓:“……”
太可爱了,像是不肯承认的傲娇小猫。
薄骓心里却犹如沾了蜜一样甜。
他感觉自己面上依旧泛红,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回去後你打算做什麽?”
镜瓷继续趴在他身边:“可能就是看剧本,冯哥还没有给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薄骓鬼使神差地问:“那你有不会的呢,还是问辞镜吗?”
镜瓷却摇头:“我不知道哥去哪了。”
辞镜从他们离开首都那天起就失踪了,直至现在都没有任何信息。
他的经纪公司目前还压着消息不敢报警,只求辞镜能快一点回来。
他们已经问了镜瓷很多次了,但镜瓷也不知道辞镜会去哪里。
薄骓也有些惊讶:“辞镜失踪了?”
镜瓷很烦恼,他想找辞镜问那条项链的事,可现在都找不到他人。
他烦躁地将额发後撩,这副模样却被薄骓误解为不想再忍受孤独。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薄骓紧张极了,他头一回这麽明目张胆,“辞镜不在家,没有人可以照顾你,我刚好接下来半年也没有事,不然我就……”
镜瓷“啊”了一声:“就什麽?”
“我就在家陪你?”薄骓说,“我会做饭,还可以指导你演戏。”
本来他下半年是有戏拍的,但导演突发急病住院去了,拍摄计划只能搁浅,薄骓突然得来了半年的空档期。
薄骓本以为镜瓷还有思索很久,但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
“好。”
幸福来得突如其来,薄骓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真的?不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