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暴雨天,外头雷声轰轰,小朋友们都躲在教室里等着雨小了爸爸妈妈来接自己。可林境根本不会有人来接,加上要是晚回家,菜市场卖最便宜的菜的那家就要收摊了,所以看着外头雨势再大,林境还是咬着牙决定赶路回家。
外头阴云密布,才下午五点,天色就黑得跟夜晚一样,雨帘遮住了路灯的灯光,街道一片昏暗。
林境快步走着,想抄小路回家,却在拐弯处被人突然从後面捂住了嘴巴!
他吓得大叫,那人将他扛到了小树丛後面,一边拿东西塞住他的嘴巴,一边急不可耐地开始扒他的衣服。
林境惊恐万分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这男人他认识,是厂里烧锅炉的单身汉,五十多岁都没媳妇,被厂里人戏称为老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却一手压着他,一手在剥他的裤子!
林境的惊恐,在看到他也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那狰狞而丑陋的器官时,达到了最顶点。他拼命挣扎,可小孩的力气在一个烧锅炉的男人手里,简直不值一提,老棍低咒了一声,解下皮带绑住他的手,然後准备抓起他的双腿,准备朝那个幼嫩的地方进攻……
“大变态你想干什麽!”一声稚嫩的大吼在後面响起,男人吓得手一抖,竟然一下就射了,浓稠的精液飞溅到林境的身上,还弄了几滴到他的脸上。
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可做贼心虚的心态让老棍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好,罩上雨衣就慌忙地逃进了树林里。
林境全身发抖,当他看到冲过来的人的时候,绷了许久的泪腺终于完全溃堤。
唐源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将塞在他嘴里的布扯掉,正艰难地想扯开他手上的皮带,就听林境“哇”地一声,痛哭了出来。
手足无措的少年又想安慰他,又想解开皮带,只好将他搂在怀里,一边解一边安慰:“别哭,别哭……坏蛋走了,别哭……”
幸好自己急着回家看动画片,跟在後面看到了这一幕,虽然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性侵犯的概念,可看到林境拼命挣扎而那人却绑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坏蛋。
大雨将两个少年淋得透湿,可抱着林境,唐源一点都不冷,还因为自己做了一次大英雄而感到热血沸腾。
林境哭得手脚乏力,最後还是唐源把他背着回了家。
林爸爸不在,林境已经哭过了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唐源呼唤都没反应。
虽然疏远了林境一年多,可小孩子到底还是纯真善良的。唐源担心林境感冒,干脆拉着他,一起进了浴室洗澡。
被热水唤回神智的少年终于缓缓擡起头,看向那个认真给自己搓香皂的邻居。
“……我来。”他干涩的声音终于响起。从唐源手里拿过香皂,他拼命地在精液沾到的地方搓洗着,脸上也被搓了好久,久得唐源急忙拽下他的手:“脸不是这麽洗的!要破掉!”
“就让他全部烂掉好了!我重新再长!”林境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
“你神经病啊!”少年已经学会了一些低级的骂人的话,“烂掉了长回来,也还是伤疤啊!”
小小的心灵,没有太多的思考,却不知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林境的心理。
即使剜掉,长回新肉也依旧是个伤疤。不如就别动,让他留在那里,像个警戒。
洗完澡,终于稍稍找回理智的林境看向忙得直叫唤肚子好饿的少年。“……不要告诉其他人。”林境突然说。
“为什麽!”唐源大叫,“坏人要是再出现怎麽办!”
林境瞪着他:“告诉别人,让别人来嘲笑我吗!”十岁的孩子虽然还天真,却已经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正常,尤其是当他想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器官时。
“可是……可是……”唐源不知道怎麽解释自己的担心,“可是……老师不会笑的……”
“谁没有嘲笑过我!”林境的眼睛很漂亮,现在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戾气,“说不定就连你,回到学校後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笑我被一个老男人压在身下,裤子都被扒了!然後跟全世界一起来笑我!你难道没做过吗?!”
唐源涨红了脸。
他确实有跟别人一起嘲笑过林境的破书包,破鞋子。因为不这麽做,别人就会说唐源你真不合群,你是不是跟林境一夥的?
他其实……并不讨厌林境。
“……我不说……”他低下头,难受地承诺,“可是坏人再出现怎麽办?”
林境打了个冷颤。
可他又再次定了神,神情狠毒。“我知道是谁,我会弄死他。”
稚嫩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词语有些另类,唐源睁大了眼,觉得不可思议:“你要杀人?”
林境斜瞪他一眼,原来林少爷的傲气又冒出来了一点:“笨,蛋。”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他的秘密。
原来装玩具的床底柜里,装满了各种犯罪小说和侦探小说。大部分是复仇类型的,也有普法类型的。
十岁的心里,早就装满了仇恨。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仇恨。
他的学习成绩以前一直很好,现在却掉到了中下水平。那是因为他的脑子里装的大部分是这种仇杀和暴力。
他已经开始研读超过他这个年龄所能理解的案件分析,去研究一些大人才爱的犯罪学,聪明的大脑,本该在学校里流光溢彩,却因为境遇,变得扭曲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