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不耐烦,蓦地转头看他:“那你就离开,别再吵我。”
脚步加快,大步流星,洒然无尘,将纠结顿住的常坤甩到身后。
如果一般同志,到这种程度就应该一拍两散,谈不拢,还能怎么谈?
但是,彻底放开了的陆宇,未脱稚气的俊朗面庞,沉沉不容欺辱的刚劲干脆,蓬勃干净又结实性感的躯体,对一个喜欢他这种类型男生的gay来说,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
第二天,他没去健身房,常坤没等到他,心头隐约有些莫名的懊悔。
第三天,他还没有去,常坤忍不住向健身房老板打听他的住所。
第四天,他仍旧不出现,常坤感觉自己错过了最大的机缘,他身为一个潜藏在都市中,时不时会受到老爸老妈到访的gay,他活得容易吗?他根本没条件放纵,如果不是陆宇对他吸引力太大,他又怎么可能会追过去,妄图雇佣,后来又坦诚性取向?
第五天,陆宇终于又过来了,常坤只觉喜从天降,再锻炼时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等陆宇一如既往地离开,常坤也急忙跟了上去,到无人处,才扭扭捏捏地说:“我们谁都不上谁,就,只在一起,过一阵子看看,你看行不行?我给你发工资,你就只当给我打工陪我聊天就好。”
陆宇没鸟他,他这几天也不是专门为了常坤才不来的,而是他那天甩脱常坤后,上网视频遇到个模样身材都还算不错的公司白领。
那白领三十来岁,出差到s市来,自称纯一,又说甘愿为了他而做零,其实,那白领肌肉并不算壮健,好在也没有赘肉,身体还算性感,关键是人极其干净,让人看了耳目一新。
陆宇和他视频时便心头微动,和他约到了酒店,然后使出从电影和书上学来的浑身解数,把他绑着、压着,带着套子痛痛快快地折腾了几天。
昨天那白领筋疲力尽却依依不舍地走了,他今天才继续过来健身。
经过前几天的发泄,他心头的憋屈烦闷都消散了不少,更别说欲望了,正处于吃饱喝足的时候,哪会理睬常坤这个无论性格还是相貌都激不起他兴趣的家伙?
但他心情放松了些,也就没给常坤冷脸,只沉沉地笑:“你说,我以前隐藏性取向,鼓起勇气追个男人却被泼了一脸水;现在出来自称是gay了,马上就有一窝蜂的男人盗贴;中国的gay,真的这么多?”
常坤也不傻,听出他的话外音,便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只是那“一窝蜂”中不起眼的一个,心头蓦地恼火憋屈,直接想转身就走,但是,眼睛一落到他浓眉星目的俊朗面庞上,就有些挪不开眼了。
陆宇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再理他,走了一段路程,见他还跟着自己,不禁冷笑:“还跟着我做什么?除非你甘心当零,不然,别来烦我。天下gay这么多,哪里不是零?你非找我这个非一不可的,那不是自己犯别扭么?”
常坤被他说得面庞通红,又气又闷,咬牙就想顶回去,但是他自卑怯懦得惯了,再面对遇强则强、气势不让的陆宇,气势更为弱了一头去,心里哪怕有气话,又怎么还能说得出来?
但他总算还有自己的脾气,眼眸含怒地看了陆宇一眼,一咬牙停住脚步,心里头憋着火气转身离去,拐弯时忍不住回头偷偷去看,陆宇早就不见了。
陆宇从视频聊天中见惯了常坤这种心怀渴望却犹豫不决的gay,根本没去在意他,而且心中的烦闷消解了,去健身房的欲望也就弱了下去,只每天在小旅馆刻苦用功地自学初三课程,一脸三四天都没去健身房。
当再次过去锻炼的时候,果不其然,常坤又蠢蠢欲动了。
陆宇看在眼中,越发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样优柔寡断、下不定决心的男人。
但他没想到,常坤一如既往地默默跟上他,跟到无人处后,忽然面红耳赤地嗫嚅说:“我要是让你上,你能对我专一吗?我没和男人玩过,先前有些抵触,你别生气,我真的很喜欢你。”
陆宇愣了愣,蓦地转头,凝眸死死地审视他。
他天生就对别人对他是好是坏有着极强的直觉,盯了常坤半晌,实在没从常坤身上看出半点对他不利的迹象。那么,常坤当真是对他迷恋上了?
他也不是妄自菲薄,就是感觉着纳闷:这家伙看上去没什么奴性啊,健身房里来来去去的帅哥也不少,他为什么偏偏盯上我?我的魅力,真有这么大?
他眯了眯眼,沉声低问:“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说实话!”
常坤见他不回应自己,反而不明意味地对自己质问,还以为他要反悔,不禁脸红皱眉,搓着手,乱七八糟地说:“我看上你,就是,看到你会脸上充血,心里很激动,很有感觉。而且,我这人老实,怕本地城市的人会欺负人,你的口音是外地人,我也放心……你说过的,我愿意做零你就答应和我交往。我也给你发工资。”
陆宇凝眸盯着他,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问:“工资?”
他是问:你找我干你,你还打算给我工资?
常坤却当他嫌自己开的钱少,早有准备似的说:“2700,再多的话会被我爸发觉,他有时会来查帐的。”
陆宇蹙了蹙眉,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他,然后扫了他硬朗壮健的胸肌、腹肌、臂膀轮廓两眼,原本微沉的面庞忽然缓缓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低笑,伸手道:“还没说,我叫陆宇,合作愉快,我的雇主,我会卖力工作的。”
心里自娱自乐地想:没想到,小爷没去买鸭子,自己就成了个特异的鸭子,这是不是就被人包养了?不过,这么个被包养的鸭子,小爷乐意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