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西西高呼着打气的口号,看起来非常振奋,“根据定位显示角斗场应该就在前面了,加!努力!”
“你妈的如果你不打洞的话就不要在旁边加这种令人恼火的油了啊混蛋!这时候这种口号不仅不会起到正向作用还会让我非常不满!”破军十指翻飞如打桩机,大块的泥土在他面前坍解成齑粉,扬起的尘雾给他镀了层黄土面膜。
“如果我能操纵土元素那当然会上手帮忙的啦,可我又没有异能,总不能指望我拿这把剑帮你刨土吧。”西西旋身避开崩落的土块,马尾辫梢沾着的草籽随动作甩进破军衣领,后者触电般缩脖子的模样活似被踩了尾巴的紫色耗子,倒也与他头上的可笑头套相得益彰。
西西拔出腰间的佩剑,向前比划了几下,那柄看起来装饰价值远高于实战意义的佩剑此刻倒映着破军生无可恋的脸。西西右手握拳,眼神坚定,“那么加油了,破军君。”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切成日式语法啊你”破军盯着腕表泛着冷光的屏幕,指节无意识的捏紧。距离上次通讯中断已经过去四小时二十七分四十八秒,这期间为了避开其他选手的阻拦破军选择了直接用土元素在地下到达比赛的会场,这期间他一直在等待着琉星的消息,但耳麦里依然只有电流杂音在滋滋作响。他后槽牙咬得酸,眼前又浮现出琉星孤身面对暗夜骑士时,那件被夜风鼓荡成白帆的衬衫——刚觉醒异能的少年像只跌跌撞撞的雏鸟,偏要往暴风雨深处扑棱翅膀。但当时的情况,破军带着西西撤退的确是最好的抉择。他和十月的实力也就是半斤八两,琉星的实力也并不比他强,而西西的战斗力约等于博物馆里易碎的唐三彩,若说暗夜骑士能生擒黑月铁骑的利刃,碾碎他们这支残兵怕是比捏碎鸡蛋壳还利索。
他突然理解了琉星那天的想法,这个时候他也有点想求助了。但黑月现在在波塞冬不知道做什么,也完全联系不上,沧月更是失联已久,他和十月就是这个团队中最强的两人,而十月失踪的情况下,他还能求助谁?
破军最后看了眼通讯器上凝固的时间戳,突然有些恼火,本以为他们到这里顺手就能把三月和四月带回去,但没想到一月、九月、十月、琉星全都折在了波塞冬,但开弓箭已经无法回头,走到了这一步总得有人把这三月染血的飞刀和四月断掉的长鞭,一块儿囫囵个儿的带回去。
“他妈的,要是让黑月那小子知道混成这样”破军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碱,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还不得把嘴脸给我上到起飞啊。”
定位器突然爆出尖锐蜂鸣,阳光也透过前方坍塌的泥土照了进来,刺得破军有些睁不开眼,原来在他们在大地之下悄然前行的时候,太阳已经驱散了黑夜。
阳光下矗立着金色的高墙,高墙下黑色的大门像是一道无底的黑洞,嘈杂的人声从黑洞中飞出,飘向大海的远方。
“这里就是比赛的会场么?看起来像是古罗马斗兽场一类的东西”破军扫了一眼面前高大的墙,“这么巨大的建筑,刚刚坐直升机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
“角斗场处于一个结界之中,这里也是波塞冬护岛大阵的核心。”西西看着面前的高墙,眼中流露出一丝怅然,像是故地重游,“整个角斗场被隐藏在结界中,只有被选中的武术家才可以来到这里。如果不是你的土遁术,我们根本没法到达这里,咱们也算是苟进决赛圈了。”
“你说的我们听起来像是被数码世界选召的孩子开黑来玩《绝地求生》什么才叫被选中?”
西西回过头,向破军露出一个笑容:“杀死足够多的参赛者。”
破军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再望向大门的感觉和初见时完全不同,金色的墙变成了噬人的巨兽,黑色的门扉变成了巨兽的血盆大口,里面传出的嘈杂人声像是寄生在巨兽胃里的蠕虫,等着从巨兽撕碎的血肉中分一杯羹。
“镇静,镇静!vv学院的校长什么场面没见过,别他妈让小男娘一句话给唬住了!精神点,别丢份!”他在心里大喊,但脑子里却像是中了《咒术回战》里五条悟的“无量空处”,嘈杂的思维洪流从他的脑子里奔涌而过。
该怎么出场?装得像是个世外高人一样还是大洋彼岸的黑社会大哥?进去要不要说一句“vv学院的校长在此,谁敢来战”?但是那样的话恐怕会被当成活靶子虐待致死的吧?还是等着其他的挑战者来到这里以后鬼鬼祟祟的跟进去?破军有点乱套,但身体先脑子一步行动了,他伸出双手,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吱呀”一声,角斗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时破军才现角斗场中四周几乎坐的人山人海,像是黑色的海洋。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中好奇、惊异、不屑、嘲讽各不相同。
“终于有人推开了角斗场的大门!”穹顶悬挂的十二面全息屏突然亮起,机械女声震得破军耳蜗麻,“能来到这里的,一定不是简单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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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扩音器寂静下来的三秒后,角斗场爆出了轰然的嘘声,破军有些费解,仔细竖起耳朵听大概能听到有的观众大喊:“等了这么久,来的居然是个像老鼠一样的小豆苗!”
西西突然拽着他战术背心跳脚:“他们在喊咱们是地鼠!”
“我他妈不聋啊”破军叹了口气。
“十二点钟方向!那个戴鹰面具的在扔烂番茄!”
“老子不瞎!为什么有人会带着烂番茄进场啊!”
“还有还有”
西西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破军一把按住:“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西西一愣。
“因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破军的眼神冷了下来,“应该有人和咱们一起来了。”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样,角斗场的擂台上突然暗了下来,像是有人在一盆清水里滴入了墨汁,那是角斗场高墙的阴影,它们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拉伸,阴影开始蔓延的度比沙漏流逝更悄无声息,却让每一位观众都能目睹这般诡异的场景。
“卧槽!什么情况!”
“有其他的选手到来了吗!”
“快打起来吧!把这个紫色地鼠干掉!”
观众席再一次嘈杂了起来,破军有些不耐烦,这时他有点理解黑月平时为什么满口脏话,此刻他也想像黑月一样破口大骂,但是受过的义务教育以及莫名其妙的道德感还是把满腹有悖人伦的话咽了回去。
他看向擂台上,阴影中有两个纤瘦的身影浮现出来,看样子是一对双胞胎,这让他想起了七月和八月,不过这两人手中反射着寒光的锯子证明他们似乎比七月和八月这种辅助型选手更具有攻击性。
“快点一起上吧,我赶时间。”破军猛地一拍双手,大地的轰鸣声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按下了观众席的喧嚣,角斗场外围的青石板如饼干般碎裂,地脉深处苏醒的土龙昂起由岩层褶皱构成的头颅,每片鳞甲都写满了这个星球千万年雕刻的风霜。破军踏着龙嵴跃至半空,右手向前做出了一个抓握的动作,五指收拢的瞬间,土龙如同被抽去骨架的沙漏,万亿吨沙砾在穹顶炸成黄铜色的暴雨。
“这是做什么?”双胞胎中的一人愣了一下,“障眼法?”
“七号,小心!”
也不用她的姐妹提醒,七号就已经反应过来了破军的行为——漫天的沙雨落在了地上,几乎将整座角斗场掩埋。因为那条土龙被破军压缩到了最大的密度,所以一眼看上去根本无法想象那条土龙需要如此大量的沙砾组成。
破军撕裂沙幕的身影快过鸵鸟钻沙,他一拳狠狠砸向沙地,整片角斗场化作暴怒的流沙漩涡,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搅拌机在沙地的下方运转起来,将沙土中的一切搅成粉末。
“这位选手真是不可貌相,一出手就是天翻地覆!”扩音器中再次传来声音,“只不过希望这位选手下一次考虑一下观众们的感受,这一招可差点把整个角斗场变成坟墓!”
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却似乎并没有为此恐慌,反而是兴奋了起来,欢呼声的浪潮一浪盖过一浪,整个擂台似乎都微微震颤。
“一群野兽”破军低声自语,双手间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脚下的沙海突然沸腾,细碎的沙粒在阳光下泛起灿金色的光泽。他屈膝沉腰的瞬间,观众席前排的观众们突然屏住呼吸——那些飞溅的沙砾竟在半空凝成巨猿的轮廓,当沙猿仰头咆哮时,看台上碎裂的酒瓶正随着声波共振,在铁栅栏上敲出金戈铁马的节奏。
“他现这种大范围攻击没有击中咱们以后立刻便改变了攻击策略,把高密度的土元素围绕在身边组成像是铠甲一样的东西。密度高得能当伽马射线屏蔽层的土元素居然还能自由活动,在异能开到的程度上这家伙恐怕和十月不相上下呢,他好像给每粒沙子都上了条一样。”七号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这是逼着咱们打近身战啊?怎么打嘞,八号,人家会开高达。”
“摸鱼也要看场合啊妹妹,这家伙又不像十月有神经锁。”八号的身影从她的身边浮现,巨猿狂暴的嘶吼,岩石组成的双拳轰然落下,她旋身避开沙猿的捶击,擂台上的砖块崩碎开来,她甩了甩落进她梢的石块,语气中有些不满。“别总躲在我的影子里,你的异能也该用一用了。”
“好吧好吧,不能摸鱼了哈”七号无奈的耸了耸肩,接着放下了手中的锯子。她竖起右手的食指向前挥动,指尖在空气中划过刺眼的弧光。
观众席的观众们突然集体后仰,仿佛有柄无形的巨镰贴着鼻尖掠过。沙猿捶打胸口的动作定格成雕塑,弯月从它腰际的切面透过来时,沙砾正簌簌坠落,每粒沙尘都在以蜂鸟振翅的频率震颤,它们飘散在空中,仿佛那道弧光将整座花岗岩山脉碾成了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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