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猛地抓住薛逢洲的手臂,指尖有些疼,他有些艰难地摇头,“不行,沈桓之什么也没做。”
他越是维护沈桓之,薛逢洲心底嫉妒的火焰越盛,他只轻声道,“小公子,我想杀人不需要理由……否则你以为煞神的名号又是怎么来的?你以为为什么他们会怕我?”
苏忱睫毛手指轻轻颤抖着,他喃喃,“不是,薛逢洲不是这样的。”
“薛逢洲就是这样的人。”薛逢洲抬起苏忱的脸,眸色暗沉,“小公子根本不认识真正的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温顺善良的好人,小公子,我是择人而噬的狼。”
苏忱重重地呼吸了一下,他呼吸得狠了,薛逢洲又怜惜地去抚苏忱的背,“小公子莫要生气,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喜欢你。”
苏忱抓着薛逢洲的衣服,许久才平复下来,他的眼睫已经湿润了,此刻看着薛逢洲,想说什么却又涩然着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公子不要怕我。”薛逢洲扣着苏忱的手亲吻,“我总想着,小公子不知道就好了,我可以在小公子面前装一辈子,装自己是个不算坏的人。”
“可我不是,我无法接受小公子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去关注他人,无法接受自己不知道小公子做了些什么,小公子的所有都属于我,无论是心、是人、还是所思所想。”薛逢洲滚烫的唇落在苏忱唇间,明明温柔,苏忱却觉得冷。
“小公子只能看着我,属于我,所有试图夺取小公子目光的人都不该存在。”
似是因为被苏忱发现了,薛逢洲也不再伪装。
这样的偏执占有欲却让苏忱感到胆战心惊,他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眸,眸中又浮现出一层带笑的阴戾,“我把这样的自己刨给小公子看了,小公子撞见了就算害怕也不能逃……”
“我说你若是喜欢他人就做你的外室是假的,我怎么会允许其他人出现在你面前呢?你若是喜欢他人,那人只能死。”薛逢洲的脸蹭在苏忱冰冷的手背,“除了我,小公子不能喜欢其他人。”
苏忱喉咙干涩着,“不……”
“小公子,不要想离开我。”他抚上苏忱的侧脸,吻着苏忱的耳垂,“因为我们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长长久久在一起,长长久久没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和朋友吗?
“除非我死,小公子此生都别想摆脱我。”薛逢洲眸中流露出尤其复杂的情感来,爱意与懊悔交织,“小公子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你才能自由。”
梦境里轰然倒地的大将军似在苏忱眼前上演,他白着脸冷静下来,慢慢掰开薛逢洲的手,“我们都需要冷静,在冷静好之前还是……不要见面好了。”
“公子。”随意的声音打断了苏忱的思绪,“路大人来看你了。”
路景栩。
苏忱靠在床上看着路景栩拄着拐杖进来,那日在将军府的事让他分不出心神去路府,回来之后就病倒了他自然也没去看路景栩,现在看起来路景栩的腿……应当好了许多。
路景栩的表情有些沉郁,和以往截然不同,他对上苏忱那双平静的琥珀瞳,目光躲闪了几下才道,“我来看看你。”
苏忱道,“多谢,请坐。”
疏离的语气令路景栩心头涩然,“朝朝对我,怎么这么客气了?是因为我去了春风楼?”
苏忱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说了那是你的私事,即便是朋友,我也不可能对你的私事过多置喙。”
路景栩笑得有些奇怪,“朋友……所以不会对我的私事多言,朝朝,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多些关心吗?你若是不喜欢就和我说,我会听你的话的。”
“我只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不会过多干涉朋友的事……更何况我曾经说过,我绝不会去春风楼,我以为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苏忱说着看向路景栩,他很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若是路景栩真的说喜欢,说在春风楼造了个他的替身,他想想都觉得恶心。
这是喜欢吗?这样的喜欢不仅侮辱他也侮辱了那个青楼女子,那个女子知道自己在当一个男人的替身吗?若是知道,只怕也会觉得恶心。
他厌恶这种所谓找替身的戏码。
“朝朝,我……”
掩唇咳嗽的声音打断了路景栩的话,路景栩连忙倒了水递给苏忱,“喝点水缓缓。”
苏忱喉咙有些疼,他避开路景栩的手道,“多谢,我不喝。”
路景栩手僵硬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地放下,“你是不是……知道了?薛逢洲告诉你了?”
苏忱合上眼,看起来像是累了。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只是……”路景栩低声说,“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只给了她银钱让她陪陪我,别的什么都没有。”
苏忱在心头叹气,他说,“这跟我没关系。”
“有的,有关系的。”路景栩急忙道,“朝朝,她是青楼女子……”
苏忱打断路景栩的话,“你觉得没问题的话你可以继续,但是别再用那种方式了,你并没有尊重我也没有尊重那个姑娘,还是说你觉得她是青楼女子,就没有尊重的必要了?”
“……”路景栩怔然许久才喃喃,“她拿钱办事罢了,也不需要她做什么,我没有强迫她什么。”
苏忱道:“她什么想法我不管,你什么想法其实也与我没什么关系,是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无法接受,你明白吗?”
路景栩哑了声,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