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气话!」荣宸宸制止她,「这皇上赐婚哪有朝令夕改的!你这会回宫,皇上和太后知晓了,又该心疼担心你了,又让别人看笑话。」
郁禾目光一顿,怒气消了一半,见她这样,荣宸宸拉着她坐下:「她是裴少卿的救命恩人,发病了,裴少卿紧张也是正常的,若说裴少卿多喜欢她,我看不见得。」
一听这话,郁禾眼前一亮,亮闪闪地盯着荣宸宸只等着她的下文。
荣宸宸先是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一笑,才郑重道:「裴少卿乃是靖州天府裴家的继承人,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也是万千宠爱地长大的,无有不顺心的,他自身又能力出众,不过加冠之年,为朝廷立下过多少功劳自不必我说,就说那次力挽狂澜收复十万众叛乱也是他一马当先的功劳,如此身份经历,他的性子自是矜傲得很,若他当真对段雨瓷有心意,又怎会娶你?若非这桩婚事不是他点头,皇上看在裴家的面子,又怎能强迫得了他?」
眼见着郁禾最後一点怒气也消散了,眼中的残泪也化作了闪烁的星辰,彩鸾一击掌:「公主!宸宸小姐说的在理啊!」
虽然荣宸宸如今已经嫁为齐家妇,但她和青鸟私下
里还是习惯了喊她「宸宸小姐」。
郁禾撇嘴轻哼哼,荣宸宸便知她已经不生气了,遂打趣道:「话又说回来,你说要成全他们,你当真舍得?你没有搬去公主府,而是在裴家成婚,不就是为了裴少卿吗?怕他在公主府守规矩。」
也不等郁禾回答,荣宸宸便举起她的手,郁禾一直攥在手里的金铃叮当作响:「人家小时候送你的金铃手镯你至今还当个宝贝。」
触及手中的金铃手镯,郁禾便想起了七岁那年,那时她的母后刚刚仙逝,她难过地躲在宫墙下的假山里哭,那日夕阳西下,裴聿泽就突然出现在了上方。
「你哭什麽?」
郁禾抬起泪眼,乍然就见到了一个神仙哥哥,神仙哥哥迎着晚霞垂眸看着她。
「我要我阿娘……」郁禾抽抽噎噎。
小裴聿泽站在她身前问她:「你阿娘呢?」
郁禾嘴唇一扁,眼眶续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阿娘不要我了,她死了……」
十一岁的裴聿泽行事已经十分成竹在胸,大概是从未见过这种失控的状况,顿时有些无措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金铃手镯塞进郁禾的手中:「这个你拿好,你要是想你阿娘的时候就摇摇铃铛,她的灵魂就会来陪你的,虽然你看不见,但是她就在你身边……」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有些不自然,有些生硬,就好像是在哪听到的话照搬了来哄小姑娘,为此他的耳珠有些红了。
「……真的吗?」郁禾眨了眨眼睛,被唬地一愣一愣的,抬着脸天真地看着裴聿泽。
裴聿泽故作沉稳撇过眼轻咳一声:「真的。」
「聿泽,聿泽。」
远处传来温柔的女声,裴聿泽便要转身,突然郁禾双手拉住了他的手,他转身回望,郁禾眼中似是布满了星辰,亮闪闪的:「你是谁家的小公子啊,我长大後嫁给你好不好!」
她想要一个这样温柔漂亮的小哥哥。
裴聿泽吓得愣怔一瞬,远处又传来温柔的呼唤,他推开郁禾的手,匆匆丢下一句:「我是裴家的。」
「裴。。。。。。聿泽?」郁禾轻轻呢喃,摇了摇手里的金铃,笑得灿若蔷薇。
那时候的郁禾并不懂什麽情爱,经年累月後,她觉得那日定然是母后的安排,让裴聿泽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安慰,所以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
金铃叮铃叮当,郁禾坐在喜床上,神色惘惘,荣宸宸和青鸟彩鸾互看几眼,不知她在想什麽。
「公主?」彩鸾轻声唤道。
郁禾忽然扬起了笑脸,抹去了泪珠,天真烂漫,又骄傲俏丽:「不错,我与裴聿泽是爹爹赐婚,祭过祖先,拜过天地的,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为何要让?」
荣宸宸松了一口气,手指划过郁禾的脸蛋:「这才是我的羲和公主!」
安抚好了郁禾,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闹了一日,郁禾也累了,青鸟和彩鸾先伺候她睡下了,想着等明日郁禾消气了什麽都好说。
翌日清晨,郁禾醒来就想起昨晚的事,又觉得委屈,闷声问道:「裴聿泽呢?」
青鸟过来道:「驸马昨晚就回来了,只是公主已经歇下了,驸马体恤公主,没让我们叫醒你,他是在东厢房歇下的。」
郁禾惊愕後,眼中一亮,青丝飘泄,下床来:「他还在东厢房吗?」
彩鸾拉住了她:「驸马已经洗漱好了,在院子里练刀呢。」
「练刀?我要去观摩!」郁禾雀跃着完全忘了昨晚的不愉快,她就是这样,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公主!别急,先洗漱了。」青鸟上下看了眼郁禾,郁禾随着看去,红了脸,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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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裴家少公子裴聿泽一把混翎枪威风飒飒,当年单枪匹马就敢直取十万反贼将领的头颅,让我守城将士势如破竹,一战成名,那一手枪法简直是出神入化,见过的无不叹为观止。
郁禾没想到他的刀法竟也这般行云流水,身形刚柔并济,郁禾一直以为练武之人动起武来总会有些粗鲁不雅观,可裴聿泽挽刀间尽显矜贵清华之气,但刀锋却凌厉非常,最後一招大有横扫千军之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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