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半天不见动静,他抬眼瞧去,对上裴聿泽冷冽的目光,蓦地浑身一冷,瞬间低下头去。
「这条并非去紫宸宫最近的路,为何绕了远路?」裴聿泽的声音极沉,显出威仪压的太监不寒而栗。
「少卿容禀,因为那条路正在修缮花圃,奴才怕灰尘沾染了少卿,在皇上跟前失了礼仪。」
裴聿泽知道这话并非虚假,否则很容易被拆穿,他并未再多言,紫宸宫已在眼前,他站定片刻,收拾了情绪步入宫中。
皇上看到他,十分欢喜,特赐座让他等候,将手里那份拟定的因羲和公主大婚而大赦天下的诏书交给了中书令,中书令恭敬接过後向裴聿泽道了声「恭喜」,裴聿泽起身还礼。
皇上看着他轩然霞举端方沉稳的模样,更是满意。
等中书令离开後,裴聿泽复又落座,想起那份大赦天下的诏书,生生将拒婚的念头压了下去。
这是皇上爱女未来的夫婿,皇上爱屋及乌,连说话时都没了平时的威严,只有一副老父亲的慈祥,和裴聿泽闲聊着,等礼部尚书来了後,商讨着大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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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回到昭阳宫,宫女彩鸾在身後哼声道:「颐和公主当真是忘了她当年做下的事,竟敢来招惹公主。。。。。。」
「喜事将近,别说不快的事。」宫女青鸟提醒她,彩鸾吐舌。
她们二人是郁禾的心腹,观察了一眼郁禾的神色,见她并未受影响,松了一口气。
郁禾提着裙摆飞奔至寝宫的梳妆室,从妆奁盒里拿出一枚坠着金铃的小手镯,那是小时候的饰物,如今郁禾已经戴不下了,可她还是宝贝似的握在手里,在耳边摇了摇,转头看向她们二人。
娇美无匹将身後那一排的光彩华裙都衬得黯然失色了。
饶是青鸟彩鸾自小跟着她,此时也被她甜美的笑容晃得心神荡漾。
「你们说,裴聿泽还记得这个吗?」
彩鸾故弄玄虚地皱了下眉:「难说。。。。。。」
郁禾眼中的神光肉眼可见地暗淡了几分,让人见了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她跟前,乞求她再展欢颜。
彩鸾立刻道:「便是不记得这个东西,定然是记得公主的!」
青鸟也道:「可不是!」
郁禾眼中霎时犹如满天星一般闪闪夺目,摇着手里的金铃手镯像是承载了全世界。
「公主,小阁老送了糕点来。」
外头有宫女扬声道。
郁禾走出来,看了眼用雕花黄梨木盒子装着的糕点,很是精致,她喜滋滋地坐下来:「又有新品了吗?」
彩鸾「噗嗤」一笑:「便是没有新品,小阁老也得命令糕点师变着花样做出来。」
青鸟扯了下彩鸾的袖子。郁禾倒是没有听出彩鸾的言下之意来,水灵灵的眼睛将糕点扫了个遍,先是挑了个最好看的捏在手里,笑意跃然眼眸,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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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皇上赐下婚约後,至少也要半年後才能办婚事,可羲和的婚事,从定下到筹备只用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满朝其他事都搁置了,听了皇上的诏令,只一门心思筹备羲和公主的婚事。
三月十五,成亲的前一日,宫里资历最深的教养嬷嬷揣着她的宝贝书册乐呵呵地来了,一来就将寝宫里的宫女都屏退了,连青鸟彩鸾二人也被撵了出去。
「为何她们不能留下。」
郁禾坐在床榻,满脸狐疑:「我的事,不必瞒她们的。」
教养嬷嬷「噗嗤」一笑,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公主诶,她们还是大姑娘呢,接下来的事可是听不得,看不得的。」
她说着拿出她的珍藏,一本画册献宝似的送到了郁禾跟前,自己跪坐在郁禾脚边。
郁禾接过不解地看了嬷嬷一眼,嬷嬷眼一挑,示意郁禾翻开。
画册翻开,郁禾疑惑的目光瞬间一凝,脸砰的一下红成了红苹果,她啪的一声合上了画册扔给嬷嬷。
「你不正经!」郁禾慌张骂她,双手捧着小脸,试图消
温。
可她的心里就好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直冒着热气,不断攀升脸颊。
嬷嬷哈哈笑着,满眼宠溺:「我的公主,这可不是不正经,可是正经事,夫妻之间最亲密之事,公主不必害羞,再看两眼,了解一下,明日洞房花烛可就不会慌手慌脚了……」
嬷嬷笑得暧昧,郁禾的心快跳出喉咙一般,用力揪着压襟坠的流苏,只是不敢去看嬷嬷,声音极轻极软:「……那,那裴聿泽要看吗?」
嬷嬷又是「噗嗤」一笑:「郎君不用。」男人嘛,总是比未出阁的姑娘家懂得多些,她心里腹诽,不过又想到裴少卿那太过端方矜贵的模样,从未有过轻佻之举,不似其他世家子弟,总有些男女风月之事,能不能通她也摸不准。
但见她家公主这害羞时花软玉柔的能掐出水的模样,便是个木头男人也该无师自通了。
「公主乖,再看两页。」嬷嬷哄着她,「熟悉好了,洞房花烛才不会闹笑话!」
郁禾羞红了脸,指尖翻页的时候都泛红了。
第2章洞房花烛
三月十六,是羲和公主和裴氏继承人裴霁大婚的日子。
这一天,庆阳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满京华的百姓都齐聚各城门下,欢呼「万岁」「公主大喜」。
在震天的欢呼中,漫天花雨中,郁禾欢欢喜喜地出嫁了,列行的仪仗队足足占了长街的大半,队前转弯进另一长街时,对尾还在这条长街的中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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