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飞道:“听说过,但是既然是谣言,我也从来没信过。我相信你绝不会叛国,此次你不仅自己归来,还成功策反了烈匕图的水军将领,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你放心,陛下决不会被谣言所蛊惑前来问罪于你!”
贾涉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小声道:“那些谣言,也不全是假的……”
顾鹏飞没有说话,贾涉继续道:“至少,有些是真的。我没回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我想,我大概和你是不可能的了!”
顾鹏飞的手在微微的发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怎么忽然这么说?”
贾涉道:“因为……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春水在一起,我不会再离开他,在北国……在北国,我和他已经很亲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是决不会原谅我的。即便是你原谅,我……我也没打算离开他……所以,我们大概,只能这样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顾鹏飞低低的嗯了一声,脸上不见悲喜,只是摸了摸贾涉的脑袋,道:“你或许有些累了,先别说这些,你很久没有回来,不如我带你去看看鄂州城怎么样?这几年日夜备战,城中防御和你那次在这里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贾涉点了点头,与顾鹏飞一同走出房中,李文德陪在一旁,三人在城中观看布防情形。
李文德陪了两人一会儿,便找了机会离开了,贾涉和顾鹏飞并肩走在城墙上,他总觉得自己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不说不快。走到城门处,贾涉猛然止住脚步,看着顾鹏飞道:“你虽不问,但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能瞒你。”
顾鹏飞微微的笑了笑,声音十分的温和:“那你说吧,我听着!”
贾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从他离开天水朝,抵达烈匕图营帐处说起,自己如何前去哈里格处劝说令狐春水,又如何被烈匕图封为国师,如何策反张杰,最后又如何逃回来。
等到全部讲完了,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十分。贾涉看着城头落日,道:“烈匕图的大军,不过数日就会抵达。我想,我和你,就这样吧!”
顾鹏飞一直沉默,用脚踢着城墙上的石子,此刻听贾涉说完,忽然道:“所以,你是已经不喜欢我了,要和我划清界限么?”
贾涉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沉默。
顾鹏飞道:“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不会觉得遗憾,会常常后悔么?”
贾涉道:“总是会有遗憾的……或许会后悔吧!我也不知道……我只是……”
顾鹏飞伸手,轻轻环住贾涉的肩膀,低声道:“如果你已经完全不喜欢我了,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满心欢喜,但为什么却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
贾涉勉强笑道:“哪里有很痛苦?”
顾鹏飞道:“你和令狐春水的事,我两年前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我曾经很难过,但……但我自己也不明白,今天听你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才知道还有更让人难过的事情!”
贾涉抬头,想说写什么,便被顾鹏飞深深的吻住。
贾涉开始有些抗拒,最后却激烈的回应起来,城墙被苍茫的落日染成了红色,两人在城楼的角落里接吻。贾涉发现,即便是在心中,对自己说过一千遍,一万遍,但是事到临头,根本无法抗拒顾鹏飞的吻。
顾鹏飞缓缓的松开贾涉,看着对方的脸。贾涉的脸上微红,眼中布满水汽,其中流露出的是对自己的不舍和眷恋,和从前没有半分两样。
顾鹏飞低声道:“别再说那种傻话了,我爱你!你也爱我,是不是?”
贾涉听见顾鹏飞这样说,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甜蜜。过了片刻,才道:“是……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能够抛下春水,决不能!”
顾鹏飞将贾涉紧紧的拥在怀中,下巴抵着贾涉的头,过了半晌,才道:“我……知道,因为,你也爱他!”
贾涉道:“所以,你们两个,我只能选择一个……你没有了我,还有儿子,也会过得幸福快乐。但是如果我离开了春水,他为了我千里迢迢一路归来,他早已抛下一切,我不能负他。”
顾鹏飞顿了顿,道:“是,我知道!我们三人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了结。但现在,不是时候!敌国大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百姓即将陷入战乱,国家安危亦在此刻。我们现在纠缠于这些事情,不是大丈夫所为。待到击退鞑靼,天下太平,我想,我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贾涉微微闭了眼,片刻之后睁开,道:“你说的不错,是我不对,这几天全想这件事情了。现在头等大事,还是如何对付烈匕图的几十万大军!”
顾鹏飞露出微笑,拍了拍贾涉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和李文德还有张杰将军好好的商量一下,看该如何部署!你或许还不知道,陛下此次亲率六军,坐镇建业。他已经听说你回来的消息,估计不出三天,便会召见你了!”
贾涉精神一振,不可置信道:“陛下他真的到了建业?我还以为是烈匕图胡说八道!真是个好消息!”
顾鹏飞带着迷恋的目光,看着贾涉,和他携手走下城楼。
当天晚上,贾涉便和顾鹏飞,李文德与张杰三人,商议该如何阻截烈匕图的大军。又将商议结果,写了折子送给赵启。等到商议完结后,贾涉一个人回房,走了两步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四处张望。
张杰走在贾涉身旁,见他四处望,便问道:“太傅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