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人听不得劝,越劝心里越难过,海蓝儿抹了抹眼泪,“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
哭声哀怨流长,哭得梨小琮心里难过,窗外艳阳高照,日子一晃就来到了初夏,可她这几日只觉自己的身子像是一个被打碎的罐子,原本装满的清水咕嘟咕嘟顺着裂开的口子不停地往外流。
原来生命慢慢走到尽头是这种滋味,虽然人固有一死,她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她舍不得海蓝儿,她还没见到她出嫁,舍不得秦无一,她还来不及安慰他丧父之痛,她也舍不得穆尘,她还来不及让他好好伺候自己……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真是不吉利。”梨小琮心中不舍,但脸上不能表露,她嫌弃地拍了拍海蓝儿的脑袋,“你啊真是不懂事。”
“是,我不懂事。姐姐别生气。”
海蓝儿偏过头去拭去眼角的泪,梨小琮扭头看向她,挑起她下巴,无比大爷似地说道,“来,给姐姐我笑一个。”
海蓝儿僵硬地抬起嘴角。
“行了,你别笑了,好好一姑娘怎么笑得比哭都难看。”
“不嘛,我自然是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的,”海蓝儿吸了吸鼻子凑过来挽着梨小琮的手臂撒娇,“姐姐长得真漂亮,是全天地下最漂亮的女子。”
梨小琮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就你嘴甜。”
穆尘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海蓝儿立刻挎下一张脸说道,“就是这个姐夫我不喜欢。”
穆尘倒也坦然,“只要你姐姐喜欢即可,旁人与我无关。”
海蓝儿瞪着穆尘,吐了吐自己蛇信子,恨不能一口将他吞进肚里,可扭头又调皮地朝梨小琮莞尔一乐,穆尘走到梨小琮跟前,牵起她的手,“新娘子,吉时到了,跟为夫一起出去拜堂成亲。”
梨小琮极度不满地看向他,“你怎么也没个忌讳?”
穆尘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新婚前你还没有盖上喜帕就见我不吉利?”
梨小琮点点头,猛然发现穆尘今日着一件银白金绣龙纹长袍,将他修长的身形衬托得更仙气飘飘,今日她穿了一件雪白的交领金绣云纹长裙,没想到还和他挺配。
她忍不住上手摸这金绣龙,“撕~”
指尖被这龙凤纹给刺出血来,红色的血就这么突兀地印在银白的长袍上,梨小琮矫情地骂了一句,“真是不吉利。”
穆尘低头看了一眼她指尖上冒出来的血泡,并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眉头微动,“你都快死了,谈何吉不吉利?”
“也是。”
梨小琮想想也就释然了,她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可脑中混沌,双腿不听使唤跌了下去,幸好被穆尘眼疾手快地环住了细腰才没有摔了个狗吃屎,“就你这身子骨还想自己走出去?”
“穆尘,我觉得蹊跷,我内力虽不比秦浪,但也不至于才使用一次百鸟朝凤就变得这般虚弱不堪。”梨小琮忽然攥住穆尘的领口压低声音说道,“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总有陌生的丫头在我屋子里进出,我又时常昏睡……”
穆尘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怀疑药王给我下药。”
穆尘浅笑,“你就不怕我给你下药?”
梨小琮杏眼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眸子清亮又鲜活,“我没和你开玩笑。再说你若是下药逃不过药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