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笠说道,“既然你不知自己错在哪,欢颜你来说说看。”
梨小琮又看了一眼欢颜,“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你师父一回来你就被放出来了?”
欢颜咬着牙,委屈地看向肃笠,“梨小琮,你休要胡言乱语,我那时并没有背叛师门,我只是……”
梨小琮忙不迭地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茶水,“你只是在权衡利弊,在受了重伤的少掌门和许诺让你做灵阁主的青獠之间选择而已对吧。”
欢颜心虚地看向肃笠,“师父,你不要听她瞎说,待少掌门大病初愈之后,我自会去同他解释。”
梨小琮耸了耸肩,“你师父给你撑腰,你自然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欢颜跪在地上虔诚地朝肃笠磕了一个头,“师父,我禀报当日梨小琮大战时使出一招百鸟朝凤压制青獠师叔。”
肃笠冷哼一声,看向闲庭端坐在原地自顾自喝茶的梨小琮,问道,“欢颜,你可看清真是百鸟朝凤?”
欢颜跪在肃笠面前楚楚可人地诉说着那日大战的原委,说到最后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委婉动人,仿佛是受尽天下委屈似地说道,“师父,事关玄冰门清誉,弟子又岂会胡说?”
梨小琮不耐烦地说道,“老太婆,你也不用惺惺作态,我的确那日使的是百鸟朝凤,如假包换,你就说你预备如何吧?”
“既然你已承认你偷练魔道剑谱,依照门规我自然是代表掌门处置你。”
“处置我?”梨小琮又打了个哈欠,“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处置我?”
肃笠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站在大殿高处,“如今少掌门正在养伤期,我作为玄冰门的师叔祖,理应替师门清理门户。”
梨小琮凛冽的目光看向肃笠,“这么说来师叔打算杀了我?”
“玄冰门门规不用我多说了吧,”肃笠说道,“梨小琮你是要自戕谢罪还是要我动手?”
“自戕?”梨小琮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多谢师叔给我留具全尸?”
肃笠脸色未改,“若是你自戕,我自会禀明掌门留你全尸。”
梨小琮说道,“老太婆,你是不是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肃笠嘴角噙着冷笑,“我知道你打败了青獠,玄冰清泉你用的非常顺手,但现下你手边既没有玄冰清泉,少掌门给你的绕颈又被折断在青獠体内,你又如何击败我呢?”
梨小琮坐在蒲团之上,嘴角露出阴森的笑,“我还奇怪依着你的脾气怎么不自己来炼丹炉找我,非要找两位师姐把我骗来大殿,原来你是害怕我的玄冰清泉。”
肃笠被梨小琮说得脸色一白,“你是晚辈,又是戴罪之人,随你怎么说。”
梨小琮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已是穷途末路?”
她摊开掌心,一团火心冒了出来,“可我还有百鸟朝凤,你不怕吗?”
肃笠睁大眼睛看着她手心那团火焰,“梨小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玄冰门内使用魔道的剑术。”
“你都要我死了,我还介意这些清规戒律?”梨小琮骂道,“我看你是在玄冰门内待久了,都不知外面的天有多高。”
肃笠咬着牙说道,“好,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我就领教一下百鸟朝凤的威力。”
其实梨小琮能使出的百鸟朝凤就只有掌心那么一点点火光,她旧伤未愈,又经历过大战,前几日由于运用百鸟朝凤又一次毒发,她体内早就已被掏空。
如今真要与肃笠这样的老人抗衡,她是真有可能死在大殿之上。
、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住手。”
大殿的门被推开,一道阳光顺着大殿门缝倾泄进来洒在青石台阶上,好像也铺在了她的心上。
梨小琮掌心的火光也消失殆尽,她略微松了一口气,缓缓回头望去,一席白衣笔直地站在大殿之外,好似身上泛着金光似地高大伟岸,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
穆尘缓步跨进大殿,问来问去分站在他左右两侧。
清冷的声音随即传来,“肃笠,你是不把我这位少掌门放在眼里吗?”
梨小琮好几日待在炼丹炉里许久未听见这冰冷的声音,此刻再见这席白衣,她似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肃笠眼里掠过一丝诧异,眼角余光看向欢颜,但从欢颜的神情看来,她也很诧异穆尘的出现。
一席白衣还是一丝不苟仙气飘飘,那双桃花眼依旧清冷高傲,蔑视一切,这声音依旧高高在上。
“师叔是觉得我身受重伤,所以门中发生如此严重之事都不能处理对吗?”
肃笠说道,“老身不敢。”
穆尘一步一步走进大殿,经过梨小琮身前时没看她一眼,可梨小琮却瞧出他脚步虚无,每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上似地绵软无力。
穆尘缓步上前走上台阶,问来伸手想要搀扶他,他却没有理会,手掌撑着扶手坐在掌门座上,“看来你们在商议事情?”
梨小琮又打了个哈欠,想要伸个懒腰,听见穆尘喉间发出细微的咳嗽声又缩回了双手。
穆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目光这才落到梨小琮身上,他严厉地说道,“梨小琮,身为炼丹炉的弟子,你不在炼丹炉赶制丹药,为何在这里偷懒?”
梨小琮摊手,“我也不想。”
“你这厮是越来越放肆,平日里我是否太骄纵你了,才让你在玄冰门如此危难之时也是这般懒散混日子?你可知玄冰门内弟子有多少带着伤需要炼丹炉丹药?”
梨小琮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