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之张望着看了一圈,慢慢地靠近。“寒公子可是还有要紧的事?”
“唔,是有些要紧。”
“今夜三更,记着了。”冠寒俯身凑到时易之的耳边,学着那话本子里的狐狸般对着轻呵了一口气。“长夜漫漫,时举人可不要让我独守空房啊。”
时易之一怔,面上与耳根一下就红了。
怕被屋里收拾的下人看出异样来,他立刻逃也似地离开了花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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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说冠寒温柔可人,但半夜私会实在不妥,被人瞧见了定会生出事端。
总之,万不能事事都依着冠寒来!
不过兴许是今夜的天气太怪了些,闹得时易之二更天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了。
这样的心悸和焦躁伴着三更的到来越来越强烈,最后几乎到了一种坐立难安的程度。
没了办法,时易之只好漫步出了院子,打算在竹园里头赏赏月散散心。
可风也喧嚣,竹也吵闹,扰得他不得安宁只想躲开,最后躲着躲着,又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花锦院的院门口。
只见那院门还半开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时易之其实也是不想去的,但来都来了,就还是悄声地进了院子。
白日里清扫的下人都不见了踪迹,只余开得正盛的花还在薄薄的月光下打闹私语。
时易之转身合上了院门,抿着唇放轻了步子,悄声敲响了主屋的门。
“寒公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冠寒从里面探出了一只眼睛,在确认来人是时易之之后,立刻把门拉开了一道可供人进去的缝。“快进来快进来,别让人给瞧见了。”
“好。”时易之的心也提了起来,压着身体从门缝钻进了屋里。
进去之后,又有些不明所以地说了句。“应当是没被人看见的。”
“那就好。”冠寒点点头,严肃认真地嘱咐道:“天亮之前你就得回去,知道吗?万不能给人发现了!”
说完,两人就莫名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没曾想从前的一句戏语,如今却成了真。
这下,倒真的更像是在偷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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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还有些不适,但在花锦院睡了几日后,冠寒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反正白日里走动也没人会说什么,而入夜之后,他可以悄悄地摸去时易之的院子,或是时易之不小心漫步到花锦院门口来。
仔细算来,和当初他睡在“幽篁里”也没太大的区别。
总之,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琐事一件一件地解决。
加上冠寒生了场病又换了个院子,时间也莫名变快了许多,距离上次清灯海节转眼就过去一月有余了。
十一月下旬,挑了个晴朗的好日子,冠寒终于要跟着时易之去见时父时母了。
为了这一天,冠寒做了诸多准备,期间拉着时易之和时永朔不知演练了多少遍见面时的场景。
兴许是怕说错话,还将准备说的应该说的给亲手写在了纸上,来来复复地读了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