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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移植术后的半个月内，蒋梦恬的妈发生了很大的排异反应。

我爸为了这个后老伴，抽掉了整个科室的医生。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轮番讨论，研究各种用药的可行性。

科里的实习生，没法独立值班，因此当范绍平下了手术后。

来看他妈，发现本该早晨输得化疗药，还没有开出医嘱，直接就炸了。

医院和厂家都说错开一两天不碍事，可范绍平不干，揪住了这件事，就要闹。

主任也急了，打电话想让我找范绍平谈谈，不要闹得太大，我没有理会。

晚上范绍平给我打了电话，还是上次的新号码。

“奚澈，我问了你们好几个同事，说你出去学习了，这次蒋梦恬妈插队和抽调医疗资源的事，你知情吗？”

“不知道。”

“那我走程序了。”

“好。”

“你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我多说吗？”

我没做声，他又问。

“奚澈，如果我起诉，你能帮我作证吗？”

“我没参与，不知道真相，你也知道的，谁主张谁举证，你先拿到了证据再说吧。”

范绍平沉默了！

我们都知道，要想打医疗官司，有多难。

我知道范绍平的意思，想进我们系统看病历。

可我出去了，进不了系统。

等，只能等周转的病历送出去，等蒋梦恬的妈好转。

不然出了岔子，反而更麻烦！

范绍平比我更懂这些道理。

“奚澈，你到底去哪个医院进修了？你们瞒着我，是怕我去找你？”

“出国了，我这晚上了，我要休息了，回见！”

当然是要回见的，他不会以为我妈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吧！

四个月的进修结束后，我办完手续准备回国。

范绍平又联系我。

“安澈，我知道你要回国了，我在机场等你。”

四个月不见，范绍平看上去老了许多，头上竟然也有不少白发。

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奚澈，你妈恢复的还不错，你。。。。。。你看起来气色也挺好的。”

“怎么来这了？”

我问。

“想求你帮个忙，这算是我的诚意吧。”

坐在飞机上，范绍平跟我说了很多，大致都是在追忆似水流年。

“你飞到国外接我，蒋梦恬不生气？”

我没提他们闹离婚的那茬，范绍平又吐槽了蒋梦恬好一阵子，为自己叫苦。

“行了，打住吧，有话直说吧。”

范绍平严肃地说道：“我想给我妈做配型，如果成功的话，我想，能不能请你来做手术。”

“江北的专家很多，我太年轻。”

他有些激动地拉住我的手：“奚澈，是我对不起你，你就看在从前她也对你掏心掏肺地份上，为她减轻点痛苦吧。”

我本来不为所动的，可范绍平拿出了他妈的照片。

一个瘦瘦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诚如他所言，他妈对我是不错，每次我下班回家，都有她做好的饭菜等我，不管是早晨，或者晚上。

即便是范绍平不回家，她妈对我也没变过。

“行，你先做了配型再说吧，手术按流程你去申请，能不能批下来我不知道。”

我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了手，范绍平高兴地给他妈打电话：

“妈，奚澈答应了，回去我就去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