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握笔的方式不对。”
没想到许攸注意到她这边,他直接从冯乐身后穿过,整个人就站在她身侧。
姜乌更紧张了,手也更用力了。
许攸把笔从她手里抽出来,自己手拿着,摆出一个握笔姿势,“你的手指太用力了,我看你手指头都发白了。”
姜乌难堪地把用力的手指遮掩起来,指尖忍不住在另一只手心打转。许攸从上往下看去,只看得见她并不乖顺的发旋。
“运笔应该要手腕用力,而不是手指用力。”
许攸弯下身来,在她的纸上画出一个匀称流畅的圆形曲线,对比起姜乌歪歪扭扭的蚊香盘,显得圆润而又古典。
“你再来试试。”
许攸把笔还给她,姜乌的紧张并没有缓解半点,她心如擂鼓地拿起笔。
“你又错了。”
许攸让她肩膀不要用力,整条手臂放松。
姜乌默默吐气,努力地放松放松。姜乌试图当做许攸不存在,当做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看向自己,不管是看向自己苍白的手指还是松软的笔。
等姜乌终于平复了心跳,拿出自己的练习成果时,许攸的声音又在她耳边炸开。
“你还是先练直线吧。”
姜乌没有什么意见,她直接放弃蚊香盘,开始一横一竖地练习起来。
许攸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突然指着练习纸上的名字说,“你是叫姜乌是吗?”
姜乌的心脏再也无法规律跳动,只听见那个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姜乌,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姜乌的呼吸空白了几秒。她不敢抬头去看,去想为什么会听见这句话的缘由。
静默的空气里到处都是笔摩擦纸面的声音,她的指尖开始隐隐用力到发白,她的嘴唇自动抓取到那个会脱口而出的理由,“是,是,面试的时候吧。”
许攸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这样啊。”
说罢又示范起如何运笔,直到许攸离开去指导其他人,姜乌才得以小心翼翼放下笔,把自己紧张到发白又出汗的手指藏在另一只手心。
姜乌坐在位置上不动,眼角的余光里有许攸校服的背影。
我该怎么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呢?
是那个尴尬死人的菜市场?还是十分故意地在篮球场围观?
如果擦肩而过也算相遇的话,我想我们已经见过很多回了。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擦肩,那我上辈子是不是一只专门跟着你的蚊子啊。
每次碰面,都很想跟你打招呼,可是你不认识我。
他们说曾梦然跟你很配,是什么郎才女貌还是天生一对,我不知道什么叫璧人,只知道冯乐很难过,我也很难过。
冯乐难过的理由谁都清楚,谁都明白,而我就像一个胆小鬼,对谁都不敢提起,对谁都装作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