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老是看到云卿如或牵或抱着那个小丫头,想来她们关系还不错。
云卿如眸光一凛,唇角微抿。
这便是她担心的情况,毫无人权。
但他们并非真正的软弱可欺,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云卿如皮笑肉不笑,“大人别急,我有法子能帮大人延缓清除蛇毒。”
有句俗话叫,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虽然是玩笑话,但也不无道理。
毒蛇喜欢阴暗潮湿之处,而相应解蛇毒的草药,也喜好生长在这些地方。
“这个时节应该还有最后一茬,大人们请分头去找找,长着星星点点白色小花的草药,以及形如莲花,却只长了一半的淡紫色草药……”
白花蛇舌草和半边莲,是乡野田间常见的草药,都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外敷内服,加上人体自动排毒的能力,王杨虽然会受些罪,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几个官差和流犯被派了出去搜寻草药,王杨的眼瞳已经慢慢缩小,眼睑肿胀起来。
他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口吐白沫,面色泛起诡异的紫色。
马大夫不擅治蛇毒,但对此也有基本涉猎,他已经用布带将王杨的小腿绑了一圈,防止毒血流向脏腑,又用匕首划开王杨的伤口,不停将发乌的毒血挤出来,进行粗略的排毒。
云卿如立在一侧,摆弄着一些要用到的药材,云淡风轻。
其实有银针的话,也能为王杨暂时扎针遏制毒素蔓延,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且王杨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马大夫也给他做了急救措施,云卿如便没有动。
若是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是苍天有眼,他命不好。
不多时,便有官差寻了白花蛇舌草和半边莲回来。
云卿如不再磨磨蹭蹭,以免让人看出她不想救王杨的端倪,而是将药材一分为二,一半拿去熬药,另一半则给马大夫,将其捣碎敷在王杨腿上。
王杨此时已经呈半昏迷状态,眼睑肿得几乎睁不开,喃喃谵语。
谢家人见云卿如半天没有回去,又听到有人被蛇咬了,巴巴赶过来,就见云卿如正在熬药救人。
谢韫深撑着拐杖慢慢过来,目光缓缓扫过瘫在地上的王杨,神色晦暗不明。
谢家人很不服气,都恨恨的瞪着王杨,但他们明白,云卿如没有选择,若是不治王杨,他们肯定会被迁怒。
熬好了药,官差接过正要给王杨灌下,云卿如却欲言又止,“这药好了,但还需要一味药——白丁香。”
“白丁香?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岭,上哪去找?”赵富横了她一眼,看见云卿如无害的表情,心下忽然一跳,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好说,找只麻雀就好了,这白丁香就是麻雀的粪便,有消积明目等功效,记得,一定要新鲜的、热乎的……”
云卿如蔫坏的勾起唇角。
赵富胃里翻涌,想到了自己白天喝的那碗送服鸡矢白的药,强忍着恶心,挥手示意众人去找麻雀。
他严重怀疑这个女人在借机报复他们,可她说得又有一定道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一顿兵荒马乱后,王杨被灌下一半解药,顺便吃了一嘴新鲜热乎的“白丁香”,又被剩下半碗药给冲了下去。
他剧烈的呛咳起来,却被几个官差摁着,不让他吐出来。
折腾了许久,看见他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脸上骇人的颜色也渐渐退了下去,真的在好转后,云卿如才被放去休息。
围观流犯们也被挥赶着散了,议论纷纷,敬佩又感慨。
谢家人看得目瞪口呆。
“母亲,没想到你的医术这么厉害!”谢璟焱手舞足蹈的嚷嚷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连声附和。
云卿如谦虚的笑笑。
谢韫深多看了她一眼,“那白丁香……”
他方才没有错过她唇角恶劣的弧度。
“咳咳。”云卿如狡猾的朝他眨了眨眼,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嘘。”
“什么?母亲,二叔,你们在说什么呀?”谢璟焱察觉不对劲的地方,疑惑的转头转脑。
她神神秘秘一笑,高深莫测的摇头晃脑,“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