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静下来,听她能说出个什么。
路之鱼莞尔,“心疼男人是女人不幸的开始,你觉得这句话准确吗?”
准确吗?
像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到这个与他们八竿子打不上的话题,少年一愣,紧接着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路之鱼耸了耸肩:“有感而发。”
她倒是不怕阿厌因此想到别的上边去,毕竟他也不知道她观看了他的过去,故而胆大的说了实话。
谁料,阿厌听完这话唇角渐渐沉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在问,“你心疼谁了?”
“贺公子。”
“哦。”阿厌垂下眼眸,嗓音也比之前要冷淡几分,他顿了几秒,紧接着忽地扬起声音,讥诮道,“是啊,倘若女子一开始便不会生起那份恻隐之心,这世上的痴男怨女也不会那么多。”[2]
“嗤,心疼贺公子……我倒是觉得他用不着你心疼。”
这个话题真是没完没了了。
路之鱼头疼的扶额,牵着阿厌快步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好啦好啦,不心疼他,人家美人在侧花满堂,也用不着我来心疼。我知道你后半句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心疼心疼这会儿奔波忙碌的我们?”
阿厌不置可否。
路之鱼叹一口气,却是没再说话,快步跟上了慕千里云别尘的步伐。
跟这个幼稚鬼说话弄得好像她也变幼稚了似的。
她抬起头向前看。
面前是一座土木结构的四角顶建筑,两边屋檐下悬挂着几个长方形白纸灯笼,灯笼两面都写有联语——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3]
明明将才他们从远处看时,这家客栈还没有点灯,整片建筑陷入黑暗当中,可当他们到达这跟前时,客栈倏而亮了起来,门口的灯笼里依稀可见火光闪烁。
有了灯,路之鱼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松开阿厌的手,走上前去,“进去看看?”
少年垂下眸,落在自己的手上。
空荡荡的手掌中失去了那份唯一的热源,他的手掌收回握拳,感觉到了指尖叩入掌心的冰凉。旋即他又抬起眸,不在意的背过手去,望着他们要做什么。
云别尘点头,一边上前推门一边道:“好。”
随后,咯吱一声。
客栈的门应声而开。
里边灯火通明,一楼桌几上坐着不少食客,店小二忙的浑身是汗,算账的拿着算盘一顿乱打最后得出了几个数记在簿子上,掌柜的一瞧他们进来,便笑着迎上来,“客官里边请,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云别尘道:“住店。”
掌柜的便扬声道:“住店!”喊完后他又转过来冲着云别尘笑道,“几人呐?”
云别尘指了指周围几人,道:“我们四个,要四间房。”
“好勒,四间房!”
“对了掌柜的,我将才过来为何没看到你们客栈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叫人什么都看不清。”
“是这样的,小店小本买卖,烛火昂贵,成本太高,故而未入夜之前我们一直都是不点灯的。”
那满面笑容之人讪笑着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云别尘也没细问,跟在小二身后上了楼,一直等小二将他们领到房间门口才道:“你先下去吧。”
小二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您吩咐就行。”之后转身下楼。
“咯吱”一声,房间门被云别尘一把关上。
四人凑在一个房间里说话这还是从未有过之事,大家一时都有些新奇。路之鱼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那个掌柜的,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