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昇自己也挺诧异的,本来滔天怒火就这么轻飘飘熄灭了,完了还在青竹屋里吃了个晚饭,然后又干搂着青竹素了一夜。
这太不像他陈大爷的做派啊!
入梦前,陈肃昇迷迷朦朦地想着,要是告诉李二那帮家伙自己纳了房小妾搂着睡了两晚了都没成事……谁他娘会信啊!
夜里,陈肃昇已沉沉睡去,青竹终于挪开了他的手,从他的怀里将自己腾了出来。
她默默地看着他的睡颜,眉眼俊朗,高挺的鼻梁,唇颚间的轮廓带着些刚毅,常年习武的身体很是精壮,陈肃昇当然是俊美的。
可此时青竹现,他睡着后看着,竟还有些少年人的稚气,倒不似平日里的浪荡、风流。
青竹此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陈肃昇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是实实在在的少年郎。少年郎固然有风流潇洒的肆意,也会有少年人的赤诚和真心……
她倒没想过大爷会对自己有些许真心,只是这点真心,也曾给过许多人,如今也都泯灭了,倒不怕生出什么事端。而且,好在是大太太很快要给大爷说亲了……
大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儿子的亲事须得抓紧定下了!
张妈妈和周妈妈是前后脚到的东跨院后院,两人恰好撞见露珠在跟阿禾撕打,待救下露珠,撵走阿禾,三人一同来到青竹屋外时,陈肃昇早完脾气,已在跟青竹好好说话了。
因此张、周二人虽听露珠说的吓人,却丝毫没见到真章,要不是后来大爷唤人进去换下来一堆打碎了的茶杯茶壶,她们都怀疑大爷是否曾过火了。
露珠见青竹无事,大爷的威慑又占据了上风,她立马想起自己还有差事没干,又急忙忙往厨房赶去。
周妈妈是不爱揽事的人,也就进屋问了大爷几句营中日常,又嘱咐了他几句爱惜身体等语便回转了。张妈妈见此情况,自然跟着周妈妈离开了,路上免不了拉着周妈妈说了几句。
“你说大爷这是什么意思?婆子我瞧着似乎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周妈妈笑着白了她一眼:“怎的?过去了还不好?非要闹的鸡飞狗跳的啊?”
“哎呀,你个老货,我这可是要回正院复命的,可大爷这行事,婆子我实在是看不太懂啊。”
周妈妈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你放心,大爷已经消火了。你没瞧见他看青竹的眼神里全是欢喜的劲儿,大太太这回点对了将了。”
张妈妈讪笑着点点头,嘴里附和着:“那就好了。”心里却嘀咕着,周妈妈是大爷的奶娘,称得上是这府里最了解大爷的人,她说的自然不会有错。青竹没事自然是好,但大太太可不见得想看到青竹这般得宠。
她也不知这事情到底是好是坏,只赶紧回了正院回禀了此事。
正院里,大太太本卧在榻上,惬意的闭着眼睛,新来的婢女正熟练地在为她推拿。张妈妈进来后便坐在一旁回禀,话还没说完,大太太便睁开了一双美目,眸间露出一丝凌厉。
她挥手屏退了屋内其他人,只留了张妈妈说话:“你是说,大爷一点都不曾生气,火?”
张妈妈见大太太神色不对,便也谨慎着回道“太太,老奴去的时候大爷已进屋有一会儿了,屋外也没看守的人,倒也不敢确定大爷是否一点都不曾生气。况且后面洒扫的丫鬟进屋里扫出一堆碎茶杯茶壶,想来也是了火训斥过了的。”
大太太听了这话并没有放松,反倒神色微凝,有些思虑地转着手腕间的玉镯,缓缓道:“只是打碎几个杯子,算什么训斥。妈妈你也就晚了他最多半刻钟的时辰,他就消气了……青竹倒有些能耐……妈妈你等落锁前再派人去东跨院问一下,大爷今晚歇在哪个屋里。”
大爷歇在了青竹屋里。
大太太心头升起了一缕担忧,早些年,她能把一双儿女好好养大,骨子里就是谨慎且敏锐的,她隐隐察觉了儿子对青竹似有不同,心想可别是前门驱虎后门迎狼。虽想到青竹无法生育之事稍放心些,可又转念正在谈的几门亲事,这节骨眼上,自家儿子可不能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陈肃昇回府了,后院里仅剩下的几人都迫切地想见一见大爷,诉诉委屈和相思。尤其是在得知了青竹并没有被责罚后,几人的危机感越浓烈,于是第二日,陈肃昇刚从正院请完安回来,就在金麟堂见到了自己的几位小妾。当然,青竹自然没来,向来机敏的李韵心也没出现。
看着眼前硕果仅存的三人,陈肃昇心底生出了一丝心酸,李韵心虽然知道收敛了,可她在自己这儿已经是厌弃了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以虽然来的三人哭哭唧唧闹地他有些心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了一通,又每人赏了一些饰绸缎,这才换得美人展颜一笑。
“大爷想来是心里厌了我们姐妹了,如今眼里是只有青竹了。”流云进府时日短,且颇得宠,陈肃昇接连两次回府都宿在青竹那儿,心里本就不是滋味,此刻便纵性嗔道:“大爷可知这些日子我们姐妹几人过得有多提心吊胆吗,昨夜大爷回府也不知来瞧我们一眼,妾还以为大爷果真不要云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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