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真贱。”岑妩骂完,掉头跑了。
她每顿的饭量不大,身形高挑清瘦,且从来没有穿过暴露的衣服,岑妩自卑的以为她的确没有适才陪在周闻身边的他的新女朋友胸前波涛汹涌,但是偶尔洗完澡照镜子,她看着觉得也不算小。
周闻这么故意说来调侃她,让岑妩感到周闻这人真的恶劣到没救了。
岑妩不知道周闻这么故意调侃她是什么企图,或者他对每个女生都这样轻浮下流。
是昨晚的岑妩对他产生了什么误解。
还以为他很尊重女生,会狠揍骚扰她们的小混混,是那样的周闻才会让年少无知的凌濛对他产生崇拜。
因为周闻不是池中物,值得被人崇拜。
*
日子过得很快,在人记不得的时候,已经是冬天过去,春天来到。
“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
教室里,岑妩凝着书本,小声背诵着李清照的词,教室外,一蓑烟雨敲打白墙青瓦的江南民居。
接连一个礼拜都在下雨,江南的春天总是这样让人晦涩迷蒙。
她的同桌终于来上课了,就是那晚被周闻狠揍到像三岁小儿一样鬼哭狼嚎的陆振旭,陆萱的亲堂弟。
陆振旭不仅住院,还被家里人知道去酒吧乱来,这段日子在家被父母天天狠骂,他过得苦不堪言。
陆振旭把这都归咎于他的新同桌的原因,要是那天她不多管闲事的报警,就没人知道在瘾酒吧里发生的事了。
陆振旭从不换角度思考,要是那天岑妩不报警的话,他那张脸可能已经被周闻按在发烫的跑车引擎盖里给烫烂了。
某种程度上算来,岑妩是他的救命恩人。
早自习,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岑妩,你看这是什么?”陆振旭啪叽一声,幼稚到极点的丢了一条绿莹莹的东西到岑妩的语文课本上。
“!”
岑妩定睛一看,身体被吓得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她很快止住颤抖,故作镇定的把那条假蛇丢到陆振旭身上。
“能不要这么幼稚吗?”岑妩冷冷的说。
“怎么幼稚了?”陆振旭嗤声,嘴角的笑意阴森,“假的就幼稚了?想要真的是吧?”
在岑妩的后桌再一次拿着散粉粉饼补妆的陆萱搭话:“陆振旭你给她抓条真的呗,我们岑妩大小姐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过世面,成绩好,样貌好,身材好,还有才情,不是池中物。一条橡胶蛇,你就想吓着她,你咋这么幼稚呢?”
陆萱暗示陆振旭对岑妩的报复不够激烈。
“行,让我们给大城市来的乖学生好好秀一下。”陆振旭秒懂。
晚上,岑妩回去,头发上沾满了口香糖,她洗头的时候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们弄干净。
洗完之后,她坐到卧室里读英文课本。
读了几遍以后,她的视线放远,她的卧室就对着周闻的酒吧正门口。
她见到周闻从酒吧里出来,身边依偎着打扮依旧热艳的江韵。
江韵手里端着个没吃完的水果拼盘,拿着塑料小叉子在喂他吃,江韵没他高,踩着高跟鞋,拼命的踮脚伺候他。
周闻张开唇,意兴阑珊的接受江韵的投喂跟娇嗔。
他懒散的耸肩站着,没多久,引擎声轰天巨响,几辆外观花哨的改装赛车风驰电掣的用最快的车速开来,停在周闻面前。
开车的人悉数下车来,一脸恭敬的将周闻围上。
周闻浑身充满松弛感的跟开车的几个俊酷青年说话,燃烟,调笑。
江韵一直刻意的挽着他的手,娇滴滴的陪着他,他却从头到尾都没看江韵一眼。
不久,他很冷淡的把在春夜凉薄气温里咬牙为他光腿穿超短裙的江韵推开,自己上了一辆改装赛车。
江韵想跟着上车坐副驾,他不让。
江韵噘高了嘴,去拉车门,拉不动,因为被车上坐着的男人凉薄到底的把门锁了。
正在温书的岑妩就坐在房间窗户里,偷偷看着他们的互动。
江韵始终没能上车,周闻的副驾驶就那么高冷的空着,然后,他点燃引擎,嘴角衔上一根烟,把车用最快的速度开走。
后面几辆车把他当老大,乖乖的紧随其后。
一排改装赛车的引擎再次轰鸣巨响,声音大到像要把天空震碎。
岑妩看出来了,他们要去比车赌钱。
这是周闻重要的经济来源,有时候摩托工厂销售业绩不好,拖着工人一直不给他们发工资,再遇上瘾酒吧生意也不好的时候,他就会跟人玩命赛车,赢来的赌资会帮他度过短暂的难关。
目送他驾驶的红白相间的改装赛车消失在光怪陆离的林越街的尽头,岑妩的心像是陷入了一个有巨大旋涡的黑暗里。
她偷偷的在心里发出疑问,周闻打算过这样的日子,过多久。
*
岑妩在理县的生活渐渐安稳了下来,凌濛跟冯燕珍不母子是坏人,对她不错。
虽然是在并不发达的小县城里寄人篱下,但岑妩也渐渐习惯了安心下来跟他们过日子。
她给外婆吴槿打了几次电话,汇报她的学习状况,说小姨对她很好,让外婆不要担心,她会考上好大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