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健看她不说话,笑意更浓。
“所以我说我们是意中人,你能理解——”
“不是!”
孟九轶反驳道,“朱利建,你说你的痛苦全是你母亲造成的,不过是在为你的无能找借口而已。
因为你人生诸事不顺,所以把责任怪到原生家庭身上,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没想去杀你爸?”
朱利建不说话了。
“因为你找不到是不是,接近不了他们是不是,你只能挥刀向弱者,用这样的行为宣誓你心中的正义和不公。
别再冠冕堂皇了,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痛苦是你妈造成的,但她可以从小把你丢弃,让你成为孤儿。
可她已经极尽所有将你托举,没有她,你连来这世上的机会都没有,这世界上的苦难千千万万种,受不了现实你可以死啊,而不是去杀她。”
孟九轶一字一句道,“我和你永远不会成为一种人,我不会挥刀向弱者。”
一扇玻璃窗之隔,她的鄙夷包括早该消散殆尽的善良,都让朱建立如此碍眼。
“我赌你会孟九轶。”
朱利建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没必要杀你。”
孟九轶看他唇贴近话筒,盯着她,用他两只能听见的声音道。
“这些年在狱中,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是那个人想要你死。”
一道惊雷炸开。
“谁?”
孟九轶哽着喉,声音几近哑。
朱利建笑了,起身时撩开话筒,线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是谁!你说完朱利建!你别走!你不准走!”
椅子刺啦出锐利的声响,孟九轶愤怒砸玻璃。
狱警过来劝她冷静,她只能在崩溃呜咽中看着朱利建缓缓走远。
夏季天气多变,淅沥小雨转为大雨瓢泼,送外卖的电动车开得飞快,在路口撞上迎面的行人。
各自摔倒在地。
快递小哥怒骂道:“想死吗,没看到是红灯?”
孟九轶愣愣抬头,雨水沿着她苍白的脸蛋冲刷而下。
“抱歉。”
快递小哥看她失魂落魄,懒得追究。
“注意点吧。”
密密匝匝的雨水沿着睫毛冲刷而下,孟九轶的视野一片模糊,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在路边,要撑着站起来,手掌摁上石子传来钻心之痛。
路过轿车按出重重的喇叭声,各种声音糅杂,耳边忽地传来章妈的怨恨。
“孟九轶,是你害死了岁岁!”
一把迟钝的刀割进孟九轶心里,她双手捂住了脸,崩溃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把大伞将她完全罩住。
“孟小姐?”
孟九轶抬眸看去。
“真是你。”
看她明显没印象,谢佑泽道,“上次在谈家别院举办宴会时,我见过你。”
他要伸手去拉她,孟九轶自己先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