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提步转身,轻拭泪珠。
待心中情绪平复,她目光流转,望向萧静柔,关切地问道:“柔儿,可用过晚膳?莫要饿坏了身子。”
萧静柔道:“还未。”
“如此甚好,”三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那你我姐妹今日便一同用膳,共享这天伦之乐,可好?”
萧静柔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颔首,“好,一切听凭三皇姐安排。”
三公主见状,心中甚是欣慰,于是转身对身侧侍立的婢子吩咐道:“你去趟永贵妃宫中,告知贵妃娘娘,就说五公主今儿个在我这儿用晚膳,让她莫要挂念。”
永贵妃闻三公主相邀五公主共膳的讯息,神色淡然,未置一词,仅遣婢子回去复命,示意知晓。
半个时辰后,萧静柔用完膳与三公主闲聊了几番后,便起身离开。
此刻,她心境已不似先前那般沉郁。
但,三公主的言语仍不时在心头萦绕,令她心绪难平,隐隐作痛。
步入寝宫,只见永贵妃端坐于榻上,神色宁静而深沉。
见萧静柔归来,永贵妃轻抬玉手,温柔唤道:“柔儿,过来,到母妃身旁来。”
萧静柔依言走近,永贵妃细细审视其眉眼,见其眼眶微红,似有泪痕,心中已明了几分,却仍柔声问道:“柔儿,可是哭过了?”
萧静柔不愿母妃忧心,轻轻摇头,否认道:“母妃多虑,柔儿未曾落泪。”
永贵妃见状,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一声道:“今日之事,母妃知晓你心中难受,只是木已成舟,无可挽回。柔儿,你可明白?”
萧静柔闻言,眼眶又是一热,轻唤一声“母妃”,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儿臣心中愤懑难平。”
永贵妃温柔询问:“柔儿,因何而怒?”
“儿臣只是……愤慨,为何身为女子便要被……随意许配于人?”萧静柔心怀郁气,言亦随之不畅。
言罢,她抬眼瞧了一眼永贵妃的神色,并未见其有怒色。
永贵妃无奈地说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萧静柔咬唇,声若蚊呐:“如此便对吗?”
她心中所愿,乃是能与心爱之人琴瑟和鸣,共度此生。而非这般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地嫁与他人,与不爱之人共度余生,此等命运,何其残酷。
永贵妃见状,心知女儿已日渐成熟,心中有主见,不愿再多言此事,于是轻启朱唇,微叹道:“柔儿,此事莫要再与母妃提及,可好?”
萧静柔闻言,垂首默然,片刻后低声道:“好。”
永贵妃见状,缓缓站起,轻声嘱咐:“柔儿,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萧静柔温顺答道:“柔儿明白。”
言罢,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永贵妃,心中惴惴不安,问道:“母妃,可是生柔儿的气了?”
永贵妃轻拍其背,柔声安慰:“母妃怎会生你之气?柔儿,早些歇息吧。”
萧静柔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轻声言道:“母妃亦要保重身体,早日歇息。”
入夜。
杨疆泽已至书房,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沉稳的面容,他正襟危坐,手执一卷古籍,凝神细阅。
忽闻窗外风声微动,杨疆泽敏锐察觉,望向门处。
紧接着,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风沧身着一袭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步入书房。他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显然有要事相商。
“殿下,奴有要事禀报。”风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书房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