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众人目光聚集到一处。
虞湘兰褪去往日庄重长袍,一身素衣,头戴玉簪,摇晃的身形只让人怜惜。
她伸手,拂去了贴身宫女的搀扶,纤细脊背犹如青竹,不折不屈。
“无妨,不过是愧对先帝,未能完成托孤大任,本宫心中有愧。”
贴身宫女玉兰闻言,双目噙泪:“太后娘娘大义,何况您已经尽力,圣上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娘娘的。”
诵经声响彻耳边,檀木气息萦绕在大殿之中,凝神静息之地,虞湘兰身后的群臣闻言却无不扶额叹息,心中哀愁!
分明只差一点,就能杀了惠贵妃那祸国殃民之人,奈何半路杀出程咬金,今后究竟该如何是好?
如今连太后娘娘都没了主意,看来是天要亡大周啊……
“夹这么紧做什么?”
温热气息铺洒在耳畔,戏谑语调让虞舒月忍不住战栗。
还好,方才叫的不是她。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当真快要晕厥了!
此处往生殿由南北两扇门,知晓群臣和虞湘兰与她不对付,守夜之际,虞舒月特地带昱初跪在南边,面朝向北。
除了他们母子二人,再无旁者。
中间摆着先帝的灵柩,故而双方看不到彼此,否则她此刻被男人指尖戏弄的丑态,恐将会再无遮掩。
“求你,别这样……”
细密的香汗自额头滚落,虞舒月声音颤抖,担忧看向身旁已然瞌睡,正在不停点头的儿子。
“昱初还在这,他是个孩子。”
“孩子?”澹台珩沉声冷笑,浓墨般的眼眸阴冷扫过地上跪坐的小小一团:“不过是你和老皇帝苟合的野种!”
说话间,指尖用力,狠狠贯穿了她,被温暖的湿润所包裹。
“看来我们太后娘娘天生***,当着老皇帝的面竟也如此动情!”
拼命咬死下唇,才没让唇间的嘤咛声溢出,屈辱的泪水盛满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虞舒月绝望地闭上眼睛。
无论澹台珩怎样折辱她都没关系,只要能让她活下去,能护住她的儿子。
何况是她主动爬上了他的床,与他欢好。
床笫间的缠绵,就算交织着痛苦,她也不得不承认,是带着些许欢愉的。
可虞舒月绝不允许他羞辱自己的孩子!
“昱初他,不是野种。”
他明明,是他们的……
狭眸里的寒意锋芒凌厉,指尖用力一捻,虞舒月像滩春水,融在了澹台珩的手中。
“我说他是什么就是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暖床婢来置喙!”
低哑的争执声,到底惊动了昱初。
他回头,看见蹲坐在母妃身旁的澹台珩,双眼放光:“皇叔叔,你什么时候来啦?”
虞舒月身体猛然紧绷。
不可以,绝不可以让昱初知晓她的裙摆之下,是怎样一副污秽不堪的画面!
“求你,阿珩……”
反手握住男人作乱的手腕,虞舒月眼梢绯红,像极了花蕊挂着晶莹露珠。
对上复杂神色,良久,裙下一凉。
这场闹剧,总算趋于结束。
“本王来看看就走,好好送完你父皇最后一程,毕竟日后……可就真见不着了!”
这话意味深长,澹台珩眼神睥睨,俯身在虞舒月耳旁低语了一句。
直到看见她神情微僵,这才勾唇冷笑,满意离去。
昱初不解看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皇叔,小声问道:“母妃,皇叔叔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虞舒月摇摇头,沉默不语。
昱初却撒起了娇:“母妃,你就告诉我嘛!您不去叫醒父皇,还不告诉我皇叔叔说了什么,母妃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当然不是!”
虞舒月眼眶通红,一把将昱初揽入怀中,心跳如雷。
“为了你,母妃什么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