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德拉文对视了眼,暂时压下了手上的手杖,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朝声音来源处走去,像叠罗汉似的趴伏在墙边上,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巷尾处,嘴里叼着一只烟雾缭绕的雪茄。
「这个男人一定非富即贵,」西尔芙断定道,「他身上的西服是义大利手工定制的,我只在爸爸那里看过同款。」
德拉文闻言又重新把视线放回男人身上。
西尔芙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眼前男人的衣着丶物件都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高大挺拔的背影,笔直的脊梁,一看就是没被生活的重担压垮过。
「那个雪茄则是来源於东亚,我在爸爸的书房闻到过相同的味道……」她说着停了下来,像是终於意识到了什麽。
「等等,爸爸!?」她猛地站起身,脑袋撞在上方德拉文的下巴上。
德拉文发出一声低吟,吃痛地向後仰去。
听见响声的男人回过头,只见一个粉色的身影钻进了自己的怀抱,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怀里小小的一团。
就看见少女仰起头,睁着一双清澈的湖蓝眼眸笑嘻嘻地看向他撒娇道:「爸爸,我好想你。」
他一怔,片刻後才反应过来,捏了把女儿的脸颊,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宠溺:「胡闹,下次走路不能这样莽莽撞撞了,万一摔倒哪怎麽办。」
西尔芙笑眯眯地抓住他的衣摆轻摇:「没事的,我知道爸爸会接住我的。」
埃伦斯特公爵虽然神色中还是有些不太认同,可也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头顶,随手将雪茄熄灭在墙上。
「对了,爸爸,你在这里做什麽?」
说着西尔芙就好奇地探出头来,去看男人身前的摆放着的物品,只见眼前灰败潮湿的墙角被摆了一束洁白的雏菊。
「难得回来一次,就想顺便来这里看一下,」埃伦斯坦公爵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哀伤,「来打声招呼吧,小西尔芙。这是艾米莉亚时离开的地方,她生前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
一阵微风拂过,那洁白花瓣中的浅黄花蕊顺着风的流向正轻轻摇摆,西尔芙静默片刻,随後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里祷告起来。
「不过,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埃伦斯坦公爵疑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西尔芙脊背一僵,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起来,片刻才抬起头打着哈哈道:「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这里来的,顺便想看看妈妈会不会在这里出现。」
「是吗?那有发现吗?」埃伦斯坦公爵显然很担心妻子的下落。
「没,一点都没有。」西尔芙低下头。
埃伦斯坦公爵笑容带上些许苦涩,只是沉默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顶。这时,他馀光终於瞥见在一旁伫立许久的古怪斗篷男,再开口时,话语中带上些许疑惑。
「西尔芙,这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西尔芙闻言头皮都快要炸开了,这才後知後觉的意识到眼前尴尬的处境。
「呃,这个………」
怎麽解释才好啊!
她疯狂在内心怒吼。
绝对不能跟爸爸说那个契约的事。
她忽然灵机一动,避重就轻道。
「呃……这是我新雇佣的仆人。」
闻言,埃伦斯坦公爵仔细打量起站在不远处的德拉文。
这麽温暖的气候里却还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斗篷,像是有什麽怪癖的样子,而且从刚刚开始一直默不作声,估计性格也不太好。
这麽想着他皱起了眉头,刚要开口,就被西尔芙打断了。
「我肚子饿了,我们快点回去吧,爸爸,别管那个家伙了。」说完她没有给埃伦斯坦公爵反应的机会,扯着他的衣角就往约瑟夫人家的方向走去,「这些天一直承蒙约瑟芬夫人的照顾,你可一定要好好答谢她。」
还是先不告诉爸爸,关於妈妈和十年前那件事的关联吧,否则他肯定会以太危险为由禁止她调查的,甚至还会强硬的把自己带回莫塞,那样收集起来的线索就真的断掉了。
攥着埃伦斯坦公爵衣角的手紧了紧,下定决心後,她仰起脸,对着埃伦斯坦公爵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德拉文只觉得刺目不已。
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西尔芙的亲生父亲,可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了嫉妒。
嫉妒那个男人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西尔芙的身侧,而不是像他一样,只能躲在西尔芙身後的影子里,窥探她的一切。
可没关系,只要时间足够,他有自信,总有一天会让西尔芙爱上自己。
想到这里,他抬起脚,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後。
「…………所以,我们才会暂时借住在约瑟芬夫人的家里。」说完一路上遇到的艰难险阻(当然,隐去了关於契约和血色鸢尾案的事情),西尔芙端起手边的红茶一口气饮了大半。
幽暗的房间里,落针可闻,埃伦斯坦公爵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边的桌子,紧皱的眉头从刚刚开始就没展开过。
「抱歉,爸爸,我没想过把你牵扯进来,可当时在列车上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不然就要赶不上开往这里的轮船了。」说到最後,可能是因为心虚,西尔芙几乎是声若蚊呐。
埃伦斯坦公爵闻言疲惫地按住自己的眉心:「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怪罪你,小西尔芙。让我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你居然和一个连环杀人犯待在同一辆列车上一天一夜,这简直是太胡来了!万一你要是出了点什麽事,你让我该如何是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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