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漾从来不吃糖果,他也不爱吃。
但他这次却鬼使神差的想。
水果味的糖,并不难闻。
说着这些?话时?,江至迩始终很平静。
「他们说我?是个废物。」
就?这一句,让柳知漾瞬间拧起了眉头。
谁说的?
瞎吗?
「他们总说要给家里带来价值,不然就?把我?赶出去。」
在泛上来的情绪中,柳知漾才品出味道,他很诧异,因为即便是他了解过?江至迩的家境,也不可能想像出那带出来的状态。
但一定,很糟糕。
柳知漾有了结论?,今天找上来那些?人有非常大的概率与江至迩家庭有关。
那些?伤痕,有点太过?分了。
「他们还说——」
江至迩仿佛想到很难受的事情,微微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
那话的尾音到後来就?听不见?了,但足足让人迷惑不解,到底说了什麽会让少年如此痛苦。
宛若睡着了一般,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这边的小区住户很少,在夜晚更是消停极了。
於是,柳知漾清楚地听到来自胸膛处的震感。
咚咚,咚咚,咚咚。
或许是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才让柳知漾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他们算是陌生,他们见?的次数不多,此刻却如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紧紧搂着对方,在冰冷的夜晚汲取彼此的温度。
这非常,非常怪。
他看着宛若陷入沉睡的,枕在他锁骨窝处的江至迩,脸上的不愉神色越来越明显。
怎麽能这麽没有戒备心。
随便一个陌生人就?让他进屋,随便躺靠在别人身上不管不顾,随便吐露自己的情绪这很容易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而且,他们两个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待着。
就?算他是个男的,也不能搂搂抱抱啊,还是在对方有伴侣的情况下。
於是他沉声推了推江至迩:「喂——」
在这一瞬间,江至迩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嘴唇上,迷茫地眨眨眼,比了个「嘘」。
?
犯什麽神经。
柳知漾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头了,最後一点点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他一把攥住江至迩的手腕,在听见?对方嘶了一声後,立刻松了力?道。
这其?实算是一个关心的动?作。
江至迩仿佛因为他的细心,一时?的偏让,微微勾起了唇角。
而後,忽然凑到他的下巴上——也许只是想低个头,但人晕晕的,可见?收不住力?。
只能看见?对方鬓角,软软贴在耳後的发丝,声音因为动?作压得低低的,哑哑的。
上来就?是一句——
「我?不讨厌你。」
柳知漾:「……」
怎麽莫名有一种一片真心喂了西北风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哦一声:「谢谢你啊。」
然後,他听见?江至迩笑了,笑声不规则地洒落在他耳边,也是闷闷的,但不难听。
「送你个东西。」
声音忽然窸窸窣窣的,那是衣服摩擦发出的动?静,就?这麽暗自决定後,分明锐利的骨节一闪而过?。
然後当柳知漾看清楚时?——就?静静勾在江至迩指尖。
是他原本从江至迩兜里拿出来过?的发圈。
他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