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烟吊带裙肩带滑落半寸,显露半抹雪白。
灯影晃动下,是叶墨染的苍白脸色。
推拿是很消耗体力的,更别说他上次为了安云烟输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至今还没有恢复好。
这根本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安云烟连这种事都给陆尘说过。
他是生活在大山之中的孩子,踏入繁华的大都市中几乎什么都不懂,后来被熟人引荐到一家推拿店。
凭借着爷爷教给他的推拿手法,他也算有了安身之本。
直到那天,安云烟醉酒躺在路边,浑身高烧。
值班的叶墨染将安云烟拖回了店中,亲自给她服用退烧药,还用家传的推宫过血法为她推拿整夜,虎口被她的牙关咬得血肉模糊。
这才让安云烟脱离危险。
醒来后,安云烟对他说了谢谢,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
那是一种他当时不理解的目光。
像是透过他凝视某个遥远的幻影,又像是要将他刻进骨髓深处。
无比深情,满是追忆。
好在,那时的安云烟算得上正常,提出要给他大笔钱财作为答谢,但是被叶墨染拒绝。
这也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可结婚后,无论他付出多少,再没有听见安云烟的半句感谢。
这时,陆尘的声音将叶墨染的思绪拉回。
“叶先生,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的。”
陆尘抓着安云烟的手,又缓缓探入腰间,勾得女人心中再次一颤。
“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只是云烟姐姐好不容易和朋友们出来聚一聚,你这一声不吭地要离婚,这要传出去,你让云烟姐姐怎么在圈子里混?”
他尾音带着揶揄的颤音,酒杯反射的光斑跳上叶墨染的眼睑。
听见这话,安云烟脸色愈加阴沉。
她调整坐姿,让自己躺在了陆尘怀中,毫不客气地朝着叶墨染呵斥:“你还愣着干什么!”
望着安云烟眼中的冷漠,叶墨染明白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心中悲凉无比。
尽管他和安云烟的婚姻是因为一纸契约,可不管如何,安云烟终究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婚礼那日,她也曾说会让他一世无忧。
现在,他这个丈夫却如仆人一样,被要求服侍陆尘。
叶墨染缓缓靠过去,颤抖着手。
小腿抵住茶几边缘的瞬间,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寒战。
这会儿,腿脚已经有些发麻。
他还想继续走一步,却一个踉跄身体倾倒下去。
就在他倒地时,安云烟却突然起身,及时地将他抱在怀中,久违的温暖令叶墨染有些恍神。
在许多个夜晚,他都有这种感觉。
可抬头一看,只看见安云烟那一对冰冷的眸子,手也攀上了他的脸,拇指死死钳住了他的下巴,身上的女士香水味令叶墨染有些作呕。
“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么?”
“还真想跪着服侍一个外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