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以沈嘉岁那冲动的性子,若早就发现猫腻,怎麽可能忍到云铮提亲这日才来发作?
莫非。。。。。莫非是沈嘉岁因云铮求娶她而心生嫉恨,这才故意让白芨演这出戏?
想到这里,顾惜枝心神稍定。
沈嘉岁这是在诈她!
若不是她沉得住气,就险些让沈嘉岁歪打正着了。
思及此,顾惜枝给了陆云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疾声开口:「乾爹乾娘,惜枝没有!」
「定是白芨因为陆公子今日所为,替岁岁感到不平,这才出此下策。」
「惜枝可以明白她对岁岁的一片忠心,但她这般污蔑惜枝,惜枝又何尝不委屈,不无辜呢!」
陆云铮得了顾惜枝的暗示,也急忙出言:「一个贱婢,竟敢使出如此腌臢的手段!」
「沈嘉岁,管好你的丫鬟!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惜枝吗?她对你一片真心,竟被你如此糟蹋,你良心何安?」
沈嘉岁扭头,看到爹娘还在手忙脚乱翻看匣中书信,知晓他们此刻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还没缓过神来。
她之所以知晓这些书信的存在,还要「感谢」陆云铮的母亲,也就是她上一世的婆母——陆夫人。
陆夫人从来不喜她,觉得她身为女子太过张扬,不是持家的好媳妇。
上一世沈家倒台,陆夫人为了阻止她出去喊冤,暗中给她下了药,又来对她冷嘲热讽。
「若不是忌惮定国将军府的权势,我儿早就将惜枝乖媳娶回家了,何必同你这个粗鄙鲁莽的女人虚与委蛇!」
骤然听到「惜枝」两个字,她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陆夫人却笑得快意,冲她兜头泼下一匣子的信。
当瞧见信上的署名,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後,她感觉天都塌了。
她跪坐在地,疯了似的拆了一封又一封,信上字里行间都盈满了陆云铮与顾惜枝的绵绵情意,还有诸多谋划,以及对她的嘲讽与戏谑。
她一字不差地记得,顾惜枝在信上这般写到——
「陆郎所书所赠,惜枝珍惜万分,每每夜深人静取出赏看,只觉心头甜蜜,不敢负郎君一片真心。」
她因此才笃定,顾惜枝定收着二人之间的书信和信物,故而心生此计。
白芨是个细心得用的,果然被她搜到了!
眼看陆云铮和顾惜枝不见棺材不落泪,沈嘉岁从匣中抓出一物,转过身来。
「真心?」
沈嘉岁悲凉一笑。
「我对你们俩是掏心掏肺啊,可你们对我——又何曾有过半点真心!」
顾惜枝闻言,急忙就要上前来解释几句,可沈嘉岁已经摊开右手,展出一物。
「陆云铮,认得这是何物吗?这是你陆家祖传墨玉镶珠纹佩,背後还刻着一个陆字。」
「你将此玉赠给顾惜枝,且信上字字缠绵,句句情深,你当我还会听你们狡辩吗!」
「今日可是看你们俩唱了一出大戏啊,若不是被白芨恰好看到这些书信,我定国将军府竟还要将顾惜枝风风光光嫁到你陆府不可!」
「人心卑劣至此,叫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