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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情绪似冰。
苍白的医院的走廊上,暖暖如石山一般坐着,看着病房内被抢救的父亲,觉得希望正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
贺章之紧紧握着暖暖的左手,亦寒这个时候已经呆坐在暖暖的右边,也不自觉地紧紧握着暖暖的右手。
“笃、笃、笃、笃”一阵着力的,急促的高跟鞋踏水泥地的声音,到了暖暖跟前停了下来。
暖暖缓缓抬头。
黑色的尖头高跟皮鞋,褐色羊毛长裙,米色羊毛开衫,再往上,短短的褐色的卷发,一双熬了夜似的带着淡淡青黑眼圈的眼,眼中微微泛红,焦灼地,担忧地望着她。
暖暖惊讶地张了张嘴,半晌,才喃喃地唤出了一声。
“妈妈。”
我愿意
风尘仆仆地站在暖暖面前的,正是匆促赶回来的贺苹。这是暖暖在母亲贺苹出国后,第二次见到回国的母亲。
第一次,应该是在大一的时候。
那天是周五,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即将进入所有人都期待着的二十一世纪。
前一天,亦寒给在宿舍的暖暖挂电话。
“明天一起去时代广场倒计时。”
“好。”
回到宿舍,上铺也邀她:“明天一起去倒计时吧!”
暖暖谢绝好意:“不了,我约好人了。”
另一个舍友也八卦,凑过来问:“谁?男朋友吧?”
进入了大学,解放的不单是每天禁锢式的学习环境,还有那些青春的,怀着万种风情的年轻的心。艺术类专业的男生女生本来就跳脱,进入大学,谈恋爱倒是成了一件大课题。
暖暖的宿舍有五个舍友,不过是一个学期的功夫,竟有四个名花有主了。剩余的两个就是暖暖和她的上铺。
也有男生追过暖暖,问暖暖的舍友要了暖暖家里的电话号码,周末的时候挂电话过去。暖暖正在洗澡,亦寒接的电话。
“请问林暖暖在吗?”
一听是战战兢兢的男声,亦寒皱了一下眉。
“林暖暖出去了。”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她是和男朋友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