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很想亲。”他低声回了一句,身体却乖乖听话地转身坐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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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十分钟,实际还超了三分钟。
不过解予安只能听钟声,看不了钟表,纪轻舟没说,他也就没有发现。
难得工作完时间还早,回卧室前,纪轻舟特意在书架上找了本英文诗歌集,带回房间,放在了床头柜上。
等洗漱完毕,躺上床后,便问身边人道:“今天要不要听诗?”
解予安沉静思考了一番,既想要听他念诗,又想像昨晚那样,亲昵地拥抱着接吻,一时难以抉择。
尔后他想,反正今日时间尚早,纪轻舟显然也不困,完全可以先听诗,再接吻,两者兼得。
就点了点头说:“好。”
纪轻舟闻言便翻开了书本,随意浏览几页后,找了首喜欢的小诗念读起来。
解予安则枕着枕头平躺在被窝里,安静地合着眼眸,倾听他读诗的声音。
“letusmatchthiswater’spleasanttune……”
青年的嗓音正如潺潺的流水,清耳悦心,又带着些许临睡前的温情,亲切、柔和且动听。
解予安原本并不觉得困顿,听着听着,睡意便逐渐袭来,思绪迷迷糊糊的,犹如泡在温泉里,昏昏然不知所处。
读完两篇不算长的诗歌,也许还没有十五分钟时间。
纪轻舟正想问一句“要不要再读一篇”,转头看向解予安,却见男子眉眼沉静,神色安宁,胸膛起伏平缓规律,似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纪轻舟见状就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耳垂,见某人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无奈低笑:“还真睡着了,我念的是催眠曲吗?”
他小声咕哝了一句,只好合起书本放到床头柜上,啪地关了台灯,躺进了被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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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在家的日子分外悠闲,尽管醒得比较早,纪轻舟还是赖床到了九点半。
起床洗漱过后,慢悠悠地带着解予安去衣帽间更换衣服,两人就衣服的选择争论几句,再下楼去吃顿早午餐,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就消磨了过去。
午后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整栋公馆皆被朦胧雨雾笼罩着,连花园里的树木也被浓浓烟雨所遮挡,变得模糊不清。
好在二人本就不打算出门。
倘若天气晴朗,还可以陪小狗去花园玩耍,既然下着雨,也就安心地窝在二楼的书房里休息。
纪轻舟先是工作了一个小时,画了张稿,尔后拿起《沪上日报》给解予安读报。
当读到选美冠军金宝儿即将嫁入豪门,成为“地皮王”程敬仁的第十七房姨太太时,他不由得轻轻咋了下舌:
“这个叫程敬仁的就是皇后饭店的老板吧,怪不得每次沈女士提起他都没什么好语气,这么多的姨太太,是想关起门来做土皇帝不成?真叫我开了眼了。”
“此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解予安淡淡评价道。
顿了顿,又添了句:“不过对身边人还算大方。”
“那希望金宝儿跟着他起码能衣食无忧吧。”
纪轻舟摇了摇头,一时也有些兴致缺缺,就合起报纸放到一旁,端起绘有铃兰花的陶瓷杯,喝了口热咖啡。
漫无目的地品尝着咖啡,盯着对面某人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了会儿,他倏而笑道:“说来,你胆子也挺大,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也敢跟我谈感情。”
“我不在乎这些。”解予安先是实诚地回答了一句。
旋即意有所指道:“不像某些人,尤为看重外表。”
“好好好,你清贵高尚,我肤浅庸俗行了吧?”纪轻舟对他的指桑骂槐无语。
“但说真的,假使我长得很不合你审美,你也能欣然接受吗?”他有些怀疑,还举例子道:“比如,我要是长成骆明煊那样?”
“……”
解予安脑中顿然冒出了出国前印象中骆明煊那黝黑有瘦削的猴脸。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不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