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默站在洗手间抹了把脸,冰凉的水流却仍然没有带走他的疲惫。
温暖的出租屋尽可能布置成了让他过得十分舒适的样子,但心里一直有事惦记着,他始终无法得到充分的休息。
慈默心情有些沉重地走进了客厅,发现上面摆放着保温的三明治,盘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抽出一看,冯川那奇丑无比的字迹让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记得吃早饭,我去去就回。”
冯川并没有说他要去哪里,但慈默的心却一下子悬了起来。
距离他搬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冯川也曾与自己说过他的计划——
闯入会场找到曲天流的父亲,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都犯下了什么恶行。
既然控制不住曲天流,就让他老子来管他。
慈默在听完后觉得不大靠谱:“你怎么知道他父亲会站在你这边?”
冯川让他放心,说他都打听好了,曲天流瞒着他爹的事情可真不少,如果他不怕事情败露,也不会对自己出手了。
慈默还是觉得危险性太大,好说歹说让冯川放弃这个想法从长计议。
冯川当时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今天恰好是宴会当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告而别……
慈默当即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冯川一开始还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想要骗他:“你醒啦,早上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带点东西回去?”
“你不要跟我绕弯子,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自己跑去会场了?”
冯川沉默的时间越久,慈默的情绪越往下沉。
既然猜到了,冯川也不再瞒着他:“这是一劳永逸摆脱那些人的好机会,我不能错过。”
“但你根本不认识他的父亲!”慈默着急道,“万一他包庇自己的儿子呢?”
指望他大义灭亲,听上去十分不可靠。
冯川说,他们父子完全不一样,他做过详细的调查,不会有问题的。
他固执己见,慈默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动他。
“我快到了,你放心,一完事我就立马回去。”
说着,冯川便挂断了电话,慈默便再也打不进去了。
他懊恼地瘫坐在椅子上,现在赶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希望冯川能被外面的人拦下来。
但他心底又有个声音说,这种可能简直是微乎其微,冯川这么一个从小在街头混生活长大的家伙,最擅长浑水摸鱼了。
慈默觉得头疼,后颈的腺体又在微微发烫,他疲惫地给自己更换了抑制贴。
他想,冯川虽然有时候比较机灵,但也有傻乎乎的时刻。
昨天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他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自己随便编了一个喜欢上喷香水的借口就把他糊弄过去了。
不过也幸好两人的房间搁着一条走廊,才让他能守住自己的秘密,不然一举一动都被盯着,还真是不方便。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慈默以为是冯川回心转意了连忙去拿手机,却发现打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难道冯川还叫了外送?
他一接听,对面传来的声音让他瞬间有一种一脚踩空的失重感。
“早啊,小默。”
是曲天流,怎么会是曲天流……
自己不是已经换了手机号的吗?他是怎么找到的?
逃走的那天对方也曾打来电话,他因为害怕当即将手机关机,现在都还放在抽屉的最里面。
隔了这些天,对方却重新找了上来,还用如此寻常的语气同他问好,简直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慈默压低声音:“你打错电话了。”
他害怕通话的时间久了曲天流能直接定位到自己,便想直接挂断。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手指一僵——
“你今天穿的白毛衣真好看,很衬气色。”
站在窗边的慈默猛然抬头,手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