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其实想说,莱德他们想和斯威煾谈判,方法很多,没必要选择危险的进入工厂。”
“阁下,他们年轻雌虫的决定我没办法改变,只能够尽可能提供帮助了,谢谢。”
推门,堕化的雌虫挪进了门内,门,缓缓合上。
沉明河驻足在幽暗的走廊内,足有十分钟才转身回去。
房门合上,屋内的雌虫和他刚才出去时没什么两样,依旧保持着温顺乖巧的坐姿,时不时小口吃着粉薯。
粉薯干噎,像啃着滤水一夜做成酸奶碗的酸奶块,吃一口脖子要抻二里地,必须喝水顺下去,但固态水如同刮成糊糊的了芦荟。
沉明河恍惚觉得给雌虫吃这两样东西的自己像是在给雌虫上刑……而吃了快三年这些糟糕玩意儿的自己,每天每顿都在渡劫,比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口水咽压缩饼干还难受!
他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雌虫,雌虫吃东西的姿势一直没变。
沉明河轻笑,他快速出手准确地探进了雌虫的怀里,直到这一刻雌虫才开始变得慌乱,但沉明河竖起另一只手食指抵在雌虫的嘴边,“嘘。”
他从雌虫怀里拿出一把三棱刺。
沉明河把玩着三棱刺,刺刃折射出寒芒,只要轻轻抿着皮肤便能够见血……他收起三棱刺,猛地扯开雌虫宽松长袍的衣襟,露出单薄苍白的胸膛,几道细小的血丝在上面看起来那么扎眼。他的大拇指按压在伤口上,血液渗了出来凝成血珠向下滴落,像是无人踏足的雪地里绽放出鲜艳的红梅
雌虫吃痛地抽气。
“三棱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是我忽视了你的处境,在矿星没点东西防身很不安全。
沉明河收回手,在绑腿处解下一把匕首放在了雌虫的腿上,“有刀鞘,你收在怀里很安全,用的时候当心了,很锋利,我可不想看到你削掉了自己的手指。”
雌虫抿紧了唇,他抬起头看不见的眼睛仿佛骤然触及到了亮光一般猛地闭了起来,几个急促的呼吸后上下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阁下,我没有遵从您,您可以惩罚我。”
“求打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抖吗?”
雌虫睫毛剧烈颤抖,“阁下,您不用反复试探我,卑微的雌虫愿意向您臣服。”
“呃……”
虫族都在玩什么py啊!
沉明河觉得很有必要和雌虫说清楚,自己明明是那么温柔一人,怎么雌虫看自己像个变态?
“从我在补助中心签下那张协议开始,我们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我作为丈夫,有义务照顾你。你身有残疾,健康状况很差,扔下你,以b·216的情况,不出半个小时就要给你收尸了,出于人道主义……虫道主义,善良的我也不会放任不管。”
说这么清楚了,雌虫应该明白了吧?
他一个接受先进理论的优秀青年明明很友好很善良的,肯定地点头。
“兰斯,好好养病,你现在是我的,我不想再看到你身上出现任何伤口。”
我不想我的布娃娃上出现任何瑕疵。
兰斯听在耳里霎时明白雄虫在说什么,他绷紧了下巴,依旧顺从地点头。
心中刻画的形象推翻一次又描绘一次……已经彻底凌乱成一团杂乱无章的线条,扭曲出可怖、奇怪的样子。
可偏偏在这怪异的“废墟”里突兀且强势地出现了异样的情愫,给黑暗倾颓的荒芜贫瘠之地上点缀了微弱的荧光。
011
公寓的空气过滤系统用的岁月长了,嗡鸣声像濒死的呻|吟日日夜夜在走廊里回荡,门合上,声音被拦在门外,雄虫带着一身灰尘进了屋,他在门口驻足片刻后又推门走了出去,再回来,一身的清爽。
“雄虫阁下,我的清洁器送您得了。”
夏利特老爹阴阳怪气的时候充满了活力。
这才是熟悉的味道。
沉明河在门口喊着,“老头你自己留着吧,就当是帮我保管。”
他把钱转账了过去。
夏利特老爹收到了转账,他五味杂陈地看着账户里的余额,不多,但足够他买食水和用电了,多是明尼斯特阁下用清洁器后给他转的。
雄虫总是嘴上对他不客气,一口一个老头,却贴心地用使用清洁器转款的形式来维护他卑微的自尊心。
笨重畸变的身体早就没法让夏利特出去找生计,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黑暗的深处,仿佛走进了早就挖掘好的坟墓。
沉明河关上门,室内有着淡淡的香气,很奇妙的味道,有点像午后阳光下的橙子散发出柑橘类水果特有的清新甜香,又像是椰奶内放了香茅草在热力的作用下散发出的幽幽味道,不浓,很淡,却挠人心尖,令人无法忽视。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他问着兰斯。
半躺在床上的兰斯摇头,“没有,阁下。”
“你仔细闻闻。”沉明河鼻翼翕动,在屋子里找寻着香味的来源。
屋子不大,就二十来平米,有个小小的盥洗室只不过关着门,大的这间就是卧室。为了隔绝外面空气中的粉尘和有毒气体,整个公寓采用封闭式设计,房间里没有窗,采光全靠吸在墙上的节能灯,每个月电费单子会按时打到账户里,只有交电费的时候沉明河才会感觉到肉疼,不过平时灯基本常亮,长期生活在黑暗封闭中要抑郁的,他不喜欢。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和一张床,桌子上放着固态水和营养膏。
然后,就没有了。
单调的房间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多了一位银发的漂亮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