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发大了,砸在玻璃上,震得姜愿眼睫一颤。
她的心都在淌血,却只能拥着谢扬瘦小的身体,哽咽道:
“不会的,她一定会接你出去的。”
没想到,谢扬竟主动开口安慰:“阿姨,你是哭了吗?是不是哪里疼?我帮你叫院长阿姨来好不好?”
她的儿子,在她不在的三年,长成了这么善良的模样。
“不疼,我只是……”
我只是心疼你,我的儿子。
可这话到了嘴边,姜愿几度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反倒是眼泪流得越发汹涌,怎么都止不住。
她抱了谢扬很久很久,才依依不舍放开。
接下来的一个月,姜愿拼了命地工作兼职,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每每夜里都是噩梦。
医生冷冰冰拒绝:“对不起,你的钱不够,我们不能给他安排手术。”
谢扬拉着姜愿的袖子:“妈妈,我好疼……”
绝望的尽头,是谢临舟冷若冰霜的脸。
“你休想凑够150万接他出来,野种,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不!”
从睡梦惊醒,姜愿额上都是冷汗。
她像是一条脱水的鱼,拼命呼吸,肺里却是空的。
寒冬的冷意扑面而来,钻入骨髓。
姜愿翻出手机,视线落在手机里的银行卡余额短信上。
做手术还差20万,接扬扬出福利院,还差120万。
明明从监狱出来,她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富家千金,只是一条又穷又贱的狗,洗碗、扫大街、能做的都做了。
可上天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还是没法凑齐50万。
手机上的日期又多了一日,仿若死亡倒计时。
姜愿胸膛剧烈起伏,盯着拨号界面凝了许久,才拨出那个滚瓜烂熟的号码。
谢临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什么事?”
姜愿一顿,声音放得很低很卑微。
“谢律,我求您了,我不要120万,只要20万,求您让扬扬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