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刚才僵住的肢体,仿佛在廉松节的话音落下时被按下了解冻按钮,他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冲破牢笼加速在血管中奔涌,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短促。
他想用仅存的理智留下一个体面的回应,但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只说了一个“好”字,胸腔的气便已不够用。
杜若在回宿舍的一路上回忆了他和廉松节从相遇到被拒绝这段不长的时间,每一个环节、每一次见面他都回忆了。之前的恋情中,他从来是被追捧的那个。而这次是他二十九年人生中最狼狈、最短暂的一段感情经历。
爱的火星子还没变成火苗,就被对方掐灭了。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他们这类人对另一半的选择更加慕强一些。廉松节看不上自己,大概率还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他不禁生出些嫉妒,不知道是谁,得优秀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得到廉松节的爱恋。
边重楼很喜欢在晚上的城市开车,夜晚有灯光的城市,和白天仿佛是两个世界。
结束一天的工作,一个人开车回家的路上,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路灯照着前路,一片灿烂,比起白天灰色的钢筋水泥,温暖得多。如果没有急事,他觉得堵车也是一种享受。
今晚他独自开车回家。他也并不着急,但心里却不能平静。
他发觉自己对廉松节有了不太一样的感觉,有了作为对象看待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很慌。
回到家,他鲜有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廉松节。
他有点害怕接听。他捋不清自己对廉松节的感觉是在哪个时间节点跑偏的。
但廉松节比他更有毅力,打第一个电话到自动挂断,又重新打了第二个。
在第二个也即将挂断的时候,边重楼接听了电话。
“到家了吗?”
边重楼很意外,第一句话被问了这个内容,别扭道:“到了。”
“杜若我送学校了。”
这个对话的画风,让边重楼脚趾扣地,把两人换成夫妻俩,一个送了孩子去学校,问另一个到家没……似乎也能说得通。
廉松节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中传来:“我说他永远可以把我当做哥哥。”
边重楼心下一悸,这拒绝确实非常得体了。
“我这么说可以吗?”
边重楼回他:“杜若应该能明白的。”
“那个……”
“休息吧”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僵持中,边重楼退了一步:“你说……”
“杜若说,本来今晚你说请客的,但我付了钱,说我可以找你请回来。”
“喂,我就是配合一下,你这戏演过了吧。你说要请我的。”
电话里传来廉松节的笑声,边重楼第一次听他这样笑。那种声音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笑,因为紧紧贴着听筒,让边重楼觉得似乎他在自己耳边,下意识就握紧了手机:“你笑什么。没事就挂了。”
“那下次还是我请你,来么?”廉松节语气轻了些,但却每个字都很清楚。
这种感觉让边重楼直想跳脚:“廉松节,你是不是被夺舍了?你最近画风不对。”
“以前是你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了?以前和我闹别扭的人不是你?”
廉松节轻轻叹气,然后认真道:“我现在不想再你被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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