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几个那日在雁南山下见过钟宴笙的,压低声音拿手肘捅边上的人:“真的很漂亮!跟个小神仙似的。”
旁边的几人满脸狐疑,非常不信任:“真那么好看,一直戴着帷帽做什么?只有生得不好的人才遮遮掩掩的,诓我们呢……”
后面的话没能吱出来。
钟思渡先一步下了马车,不着痕迹地挤开想扶钟宴笙的云成,抬手一搭,将弯腰钻出马车的少年扶了出来。
因为听说萧弄在面壁思过,帷帽戴着也挺麻烦的,碍手碍脚碍视线的,所以钟宴笙今日没有戴帷帽。
“怎么样?”
方才说话的人被捅了捅,直勾勾往那边望了会儿,憋出一句:“定王殿下当真是跟他有仇,不是有情?”
周围一阵哄笑:“怎么可能,想什么呢,那可是定王殿下。”
“定王殿下杀人不眨眼的,哪可能会怜香惜玉呢。”
“就是就是。”
“啧啧,我听我爹说,淮安侯前几日已经求了陛下,请封钟少爷为世子,再过几日,这位假世子就什么都不是了……嘿嘿。”
“这么一说,说不定我也有机会……”
乱七八糟的窃窃私语钟宴笙没听见,他刚下了马车,还没走进景王府大门,裴泓就亲自迎过来了,瞥了眼钟思渡,抬手把钟宴笙扯过来带到身边,又朝边上其他人笑了笑:“都在这儿干站着做什么?走,本王今日可把从景州带来最好的私酿都开了。”
钟思渡皱了下眉,没有在意被裴泓忽略,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钟宴笙被夹在两人之间,慢吞吞地动弹了一下,感觉空间有点窄,想往后退退,让他们俩自己挤,退了一步,又被捞着手臂摁了回去。
钟宴笙:“……”
其他人立刻围上来,哈哈笑道:“殿下那私酿味道可比经常许多佳酿都要美呢,我惦记许久了。”
“都开了?殿下可真大方,今日不醉不归!”
这群人都是些王公贵族之后,身份非富即贵的,有的是不得重视的小儿子,有的是家里宠大的幺子,裴泓一视同仁,噙着笑从容地跟他们玩笑了几句,才得空转头跟钟宴笙说话,话到嘴边,先叹了口气。
钟宴笙纳闷了,最近怎么总有人看着他叹气,他长得就那么令人抱歉想叹气吗?
裴泓叹完气,道:“小笙,怎么每次跟我出去,你都会生病。”
第一次是去游园,钟宴笙落水,高热昏迷了好几日,第二次去游猎,钟宴笙淋了场大雨,又烧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睡了两日。
钟宴笙想了想,道:“景王殿下,你下次约我出门时,我先去寺里拜拜吧。”
裴泓挑眉笑了:“你这是在嫌我晦气啊?”
“没有。”钟宴笙很诚实,“我只是发现,咱俩一起出门就会很倒霉。”
裴泓哈哈一笑:“下次我一定看看黄历。”
钟宴笙在心里小小声,看黄历没用的。
每次看到宜出行他都会撞上萧弄……说起来今日似乎也是宜出行。
不过这会儿定王殿下在府里面壁思过呢,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钟宴笙放心地想,也不知道萧弄思过得如何,要是过来找他,他应当先为雁南山的施救之恩道谢呢,还是为那晚在画舫上把他睡了道歉呢?
也可能都道不出来,就会被定王殿下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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