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支吾着,“大老爷说这是三房的家事,他不好理会。”
齐氏冷哼一声,“走,我亲自去请,看他还有没脸搪塞我!”
谢敬元一脸烦躁,即使躺在了郑萦的温柔乡里,也不顶什么用。
郑萦摘了一粒葡萄,仔细剥了皮,方递到他的嘴里。
“老爷莫急,自古好事多磨,您都等了这么久,还愁着几日吗?”
葡萄清甜的汁水,佳人柔情的哄慰,总算让谢敬元的心里妥帖了几分。
“本来打算年底递折子,求陛下准我袭爵,可被老三家这么一闹,怕是又得往后挪了。”
谢敬元自觉近日诸事不顺,干什么都不顺,对三房的意见越发大起来。
只是谢临是他嫡亲的弟弟,他总不好说什么,只得四处花钱,打点关系,也好让他去幽州赴任顺遂些。
郑萦对三房的不满自然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好好的侯夫人,到嘴的鸭子,这次又飞了。
“要妾身说,这三弟是越发拎不清了,把儿子纵容成那幅模样,明明是抄袭,还不承认,还要给您诉苦喊冤,害的您白白为他奔波……”
谢敬元听着听着,心里的不满更多了些。
何止是奔波,现在那些同僚都在笑话他,老脸都要丢尽了。
“三房花销一向大,三弟喜欢些古玩字画,到处淘用,不知道被人坑了多少银钱,两位公子就更不用说了,青楼楚馆里的常客,包戏子,养妓女……”
“身为大哥,您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左右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郑萦撩起谢敬元耳边的的碎发,细细地为他按摩头顶,妩媚的桃花眼里满是关切,全然一幅为了谢敬元着想的模样。
谢敬元听着听着,也动了心思。
只是这话他不大能说出口。
郑萦看着他的脸色,替他说了,“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请三弟一家……搬出去?”
谢敬元眉心一皱,有些迟疑,“现在,怕不大好罢?”
三弟刚刚被贬了官,现在将一家子赶出去,怕是要被人议论侯府薄情寡义,他这做兄长的不慈。
郑萦笑了笑,手指在谢敬元脸上打着圈儿,挑逗的意味十分明显。
“要妾身说啊,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哦?”
谢敬元翻过身来,反将郑萦压在榻上,“夫人但说无妨。”
郑萦轻笑一声,“三弟外放幽州,三弟妹难道不该跟着去?一个儿子已经被养歪了,其余儿子不得留在身边,细心管教?”
“至于女儿……”
郑萦停顿了一下,对着谢敬元使眼色,“女儿家娇贵,就留在侯府精心照料着,等长大了,就由我这个做伯母的,再为她议一门好亲事便是。”
谢敬元先前还不以为然,听着听着,脸上倒认真起来,忍不住去思索这事的可行性。
不省心的儿子打发走,于侯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女儿留下来,不仅堵了外人的嘴,而且留着还能以后联姻用。
实在是只赚不赔的好买卖。
谢敬元激动地一拍手,“夫人真是聪慧过人,这样的好法子也能想出来。”
郑萦微微一笑,“妾身也是为了侯府,为了我们的孩子。”
两人躺在榻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齐氏立在檐下,死死地捂住嘴,满眼都是怨毒。